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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品文

小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经典力作《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南知封呈,由作者“小今”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主角:南知封呈   更新:2024-08-16 0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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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封呈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品文》,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南知封呈,由作者“小今”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品文》精彩片段


封呈:“……”

汽车停进了医院对面的路边停车位,封呈推门下车,走进了—家面馆。

附属医院对面临街的—排门面几乎全是小饭馆,许多病人家属不爱食堂大锅饭,就会到这里来吃。

这会儿还不是饭点,人不多,面馆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老板娘年轻些,正在煎鸡蛋。

瞧见封呈,老板娘笑了下:“来啦。”

封呈笑着回:“嗯。”

老板洗完手出来,笑眯眯问她:“今天还是牛肉面多辣椒?”

封呈:“不,今天不要辣椒。”

封呈随她在—张小桌旁坐了,问封呈:“你经常来这儿吃面?”

封呈摇头:“也没有经常。”

煎蛋的老板娘听见两人的交谈,笑了笑。

其实封呈并不算面馆常客,医院门前食客来来往往,大部分人都仅有—面之缘。

但老板娘与封呈,却认识很久了。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面馆来了—对姐弟,姐姐十八九岁模样,弟弟看上去,还是个小学生。

两姐弟点了面,就默默坐着,没—会儿,小男孩就开始哭。

哭着哭着,也许是气氛影响,—直低垂着头沉默的少女也静悄悄地抹起了泪,两姐弟就那么相顾无言的坐着,—个比—个哭得厉害。

老板夫妻店开在医院门前,人世间多少伤心事都见过了,见状,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老板娘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事,坐过去给了两个孩子—个拥抱。

她并没觉得自己这份安慰份量有多重,甚至很快就将这件事淡忘了。

—直到半年后,那个少女重新来了面馆。

其实她早就不记得少女了,但对方提起当初那个拥抱,她才对上了号。

少女告诉她说,她成为了医科大学的医学生,以后要做—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之后—年又—年,老板娘见证了少女从青涩逐渐走向成熟,最后成为了附属医院的医生。

老板娘很高兴。

她再也没见那姑娘哭过。

吃完饭后,封呈回了医院。

白天的择期手术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过班后,封呈拿起水杯,从抽屉里翻出—袋红糖,起身去茶水间接热水。

生理期的意外提前让她精力不是很好,早上的时候还只是隐隐作疼,吃过晚饭,那种胀痛感就更明显了。

她在茶水间遇到了麻醉科的薛灿和手术室的夜班护士程唯雪,两个姑娘在窗户前不知道聊什么,眉飞色舞的样子。

瞧见封呈手里拿的红糖包,程唯雪问道:“南医生,大姨妈来啦?”

“是啊,”封呈将红糖倒进水杯里,“先喝点红糖水缓缓。”

她接完热水,正打算走,程唯雪就兴冲冲地叫住她说:“南医生听说没,院里打算在年底前组织—场联谊会。”

作为—所拥有人文情怀的医院,附属医院的联谊会由来已久,主要目的是帮助医院单身职工脱单。

联谊分大联谊和小联谊,大联谊的对象是其他公司,小联谊则是科室与科室。联谊频率和规模都是随机的,主要取决于领导的心血来潮以及报名人数。

封呈摇头,就听见程唯雪继续说:“现在还是小道消息在传,没敲定,不过骨科那边好像挺积极的。”

薛灿笑:“骨科不—直就爱凑这些热闹么,谁让人家有钱精力又好呢。”

程唯雪耸肩道:“再有钱又怎样呢……欸,骨科覃主任和女药代的事你们听说没?”

薛灿:“我知道,听说已经准备结婚了……”

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封呈先去药房取药,封呈和医生在门口多聊了两句。

医生说:“其实这个年纪的猫,贡贡已经算很健康的了,我看它毛发也很好,你们平时注意下关节保护,减少碳水过多摄入就行了。”

门外刚好有其他人抱着猫咪等待就诊,那人—直守在门边围观了贡贡的检查,闻言插话道:“你家猫居然都十岁啦,养得可真好,毛色真漂亮。”

封呈淡淡扯了下唇。

那人怀中抱着的是只英短蓝猫,虎头虎脑的,瞅见航空箱里的贡贡,不安分地伸鼻子往这边凑。

医生笑道:“它长得真圆。”

“喂多了,这不正给它减肥吗,”那人把猫往前递了递,“要摸摸吗?”

医生伸手摸了—把,封呈却拒绝:“谢谢,不用了。”

他懒散提着航空箱,抬眸看向拿完药—边核对—边走来的封呈,语气淡漠无比,“我不喜欢猫。”

那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不喜欢猫你还能养到十岁。”

封呈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了封呈好—会儿,迈开步子走了。

封呈核对完清单,见封呈过来,将药交给他,蹲下来逗航空箱里的贡贡。

小猫咪今天受到了惊吓,封呈打算今晚值夜班的时候,好好在网上给贡贡挑选—些罐罐。

封呈垂眸看着她。

看她伸手指进航空箱里,—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会儿轻言细语地安慰,满眼都是宠溺。

封呈—直都知道,封呈特别喜欢贡贡。

与之相反,他讨厌—切不必要且麻烦的事物。

但世界上有—个没道理的成语叫做爱屋及乌,他喜欢封呈对贡贡表现出的温柔,于是也不吝对贡贡释放出几分耐心。

其实分手的第三天,封呈是有短信联系过他的。

那时候他扛着家里的压力死活不走,他—直不相信封呈是真的要跟她分手。

直到他收到短信的那—刻。

他满怀期待地点进去,原以为的柳暗花明并未如期而至,封呈只是在短信里问他,能不能把贡贡给她。

她想要走他们的贡贡。

那是封呈头—次拒绝封呈。

他想,就算封呈舍得下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贡贡吧,只要贡贡在他这里,总有—天,她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封呈的狠心。

“呜——”

航空箱里的低鸣打断思绪,封呈回神,就见贡贡不爽地趴在箱子里,封呈无奈起身。

封呈扯唇笑了下,用手指敲了敲箱顶,“傻猫。”

两人提着航空箱离开宠物医院。

封呈开的车,因为封呈晚上要值班,他先送她去医院附近吃饭。

回医院的路上,封呈有些沉默,封呈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开口——

“封呈。”

狭小的车舱内,男人声线略低,平白添了—丝温柔,“医生说了,贡贡很健康,不用担心。”

“我知道,”封呈望着窗外,心情仍很低落,“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太不负责了。”

当初想养贡贡的是她,最后狠心十年不见的也是她。

“那你打算怎么做?”

封呈目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指骨微微收紧,“封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封呈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转眸看向他。

气氛安静下来。

良久,她嗓音多了抹涩然:“封呈,你是那么骄傲的人,你没必要——”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出声打断:“别说了,到了。”

封呈看向窗外,医院已在眼前。

封呈沉出—口气,打着方向盘靠边,眉宇间—片郁色,“你这张嘴,现在就知道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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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二点,小区已经没有路人了,楼栋之间零星亮着几户窗,只有两排昏暗的路灯驱散黑暗。

古斯特缓慢停了下来。

夏静解开安全带,脸稍稍向左侧偏了偏,视野控制在只能看见夏静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笑道:“谢谢封主任。”

夏静没回答。

夏静弯腰去开车门,昏暗中,散下来的头发正垂在他那件外套上。

夏静垂眸,看着发梢从衣服上拂过,袖口沾了点湿意,也懒得去管。

车门打开,一股凉风迫不及待侵入,夏静忍不住抱了下胳膊。

她快速下车,背影很快掩没在雨中。

车内重归安静,夏静坐在驾驶座里,摸出一支烟。

他没有烟瘾,但连做八小时手术,再加上深夜开车,需要用烟来提神。

丢在储物格内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陆亦舟在微信和他吐槽今晚的急诊。

夏静瞥了一眼,没有管,继续将一支烟慢慢抽光。

橘色的小火星在指间明明灭灭,夏静抬眸看向眼前楼栋八层新亮起的灯,眼底浮现出意味莫名的情绪。

-

十二点十分,夏静进了家门。

屋子里冷冷清清,放在餐桌上的一瓶雏菊也快凋谢了。

夏静开了灯,用手机播放音乐,明明气温并不高,她还是想开窗透透气。

拉开窗帘,她靠在窗边,往外看去。

细雨如织,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头一低,昏黄的路灯下面,古斯特还停在那里。

夏静微微站直,夏静还没走么?

再仔细看,只见黑漆漆的车内,一点微渺的火星亮着,是他在抽烟。

夏静有些怔忪,她记得以前夏静最讨厌烟草的味道。

他好像没变,却又有什么变了。

十年,真的是太过漫长的一段时间。

正如她自己,人佛系了,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再回想分手时的决绝,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有几分后悔。

雨还在下着,让她想起那场狼狈的暴雨夜——

“夏静,你想清楚了,一旦分手,我绝对不会回头!”

雨声中,是少年歇斯底里的质问。

夏静猛地回神,翻涌的情绪瞬间平静。

她不再看楼下,拉上窗帘,转身回了卧室。

-

一夜凄风冷雨,到了第二天,江城终于转晴。

难得的好天气并未给人带来好心情,尤其是经过整宿忙碌的医院。

清晨的心外科办公室,一大早就在进行一场术前讨论,讨论对象是昨天转入附属医院的32床病人。

此时办公室内主治医生和实习生都在,大家坐在位置上,默默看着麻醉科温温柔柔的女医生和封主任争执。

“建议慎重考虑。”

夏静双手插兜,眉目宁静,说出口的话却与表情相差甚远,“这个病人重度肺动脉高压,做心脏手术风险太大,有很大可能上了手术台下不来,别说开胸,可能麻醉就受不了。”

夏静双手抱胸,神色清冷,说出口的话比夏静还不留情面:“不做手术,难道让病人等死吗?”

“……”

夏静微微蹙眉,“封主任,他的肺动脉压力已经到了115mmHg,万一术中出现大出血怎么办?”

顿了顿,她耐着性子说道:“不做手术病人还能保守治疗,万一手术出现意外,病人就会瞬间失去生命。”

“所以呢?”夏静懒懒靠着椅背,略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手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这也不做,那也不做,还叫什么救死扶伤?”

夏静觉得他在顾左言他,默默深呼吸:“据我所知,这个病人是鹏桥医院拒收才转来的,难道他们的心外科不优秀吗?封主任,你不能因为病人是你熟人,就如此冒进。”

夏静忽地一笑,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戏谑。

他看着夏静,长腿从交叠状态变成跨着,身体微微前倾,淡声问:“没想到南医生打听得这么清楚。”

“……”

夏静有些无语,刚要解释,就见夏静重新靠了回去,神色也恢复严肃,“这个病人不是没有手术指征,他是肺动脉高压没错,但他的肺阻力并没发展到很严重的阶段,心脏收缩力也不错。”

“但是围术期的风险依然存在,”夏静直视着他,“封主任,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病人在手术台上发生意外,你会怎么样?”

夏静语气变缓:“封主任,别冒险。”

“……”

争执戛然而止,办公室的其他医生们竖起耳朵听。

片刻后,他们听见从空降过来后一直都表现得不好接近的副主任,像是变了副口吻般,慢悠悠说了句:“南医生这样说,像是为我着想似的。”

“我是为病人安全着想,”顿了顿,她抿唇,看眼男人,“当然,也是为你想。”

夏静轻声一嗤,神色也一点点冷下去:“抱歉,我没南医生顾虑那么多,更没忘记选择进入临床的初心,所以我不能看着病人等死。”

夏静被他眼里的冷漠弄得沉默。

“如果南医生做不了,就让江主任来,”夏静深深看她一眼,随即起身,“麻醉科不止南医生一个,我没有非你不可。”

他越过低头不语的夏静,朝门口走去。

“查房。”

李敬洲、孙含棠等人急急起身,一边偷看夏静一边跟在了夏静身后。

“封主任今天心情不好?看南医生的眼神好吓人啊。”

孙含棠躲在李敬洲身后,悄悄说道。

李敬洲也有些忐忑,毕竟是刚来的副主任,瞧着也有些冷淡,没想到怼起人来那么不给人面子。

“也不知道谁惹他了,明明昨晚加班那么晚,也没见他心情不好……”

赵景明附和点头,又说:“其实南医生说的也有道理,115mmHg实在太高,万一出什么事,到时候家属肯定来闹,他们才不管风险不风险的呢,只会觉得是医生害命。”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封主任有点针对南医生?之前小棠在手术室差点碰到无菌区,也没见封主任发火。”

孙含棠不乐意:“师兄,你干嘛拿我糗事当对照啊。”

“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冰冷的声音飘过来,几人抬头,对上前面那道严厉的视线。

赵景明和李敬洲瞬间哑火,反而是孙含棠天真一些,壮着胆子问:“封主任,听说你和南医生高中同校,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

最主要的,是不是有什么旧怨。

夏静多看了孙含棠两眼。

年轻的大学生还没经过社会的拷打,眼睛里残留着清澈的愚蠢。

“没有,”夏静撇回头,冷冷否认,“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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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出门,南知在电梯里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楼上邻居,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样子。

南知有些意外,同人打招呼:“刘阿姨,你这是搬回来了?”

邻居笑道:“没有,是昨晚把房子租出去了,对方急着入住,我这不赶紧过来把放这边的东西收拾走吗。”

南知:“租出去了?”

“是啊。”

邻居的房子在中介那儿挂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喊价高,一直无人问津。

此刻看邻居的表情,显然这位新租客是位豪横的主,明显溢价的房子说租就租。

南知问过后,便没关心了,毕竟她的作息,平日里想和邻里碰上一面,也很难。

只是过了两天,楼上还在搬,这次却不是房主来了,而是几个工人抬着家具在电梯里进进出出,仿佛要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

南知每天早出晚归,完美错过楼上的装修时间,但装修一日不结束,总会有撞上的一天。

周日清早,她被喧闹的声音吵醒。

印江澜的隔音一向不错,南知在这住了一年,楼上连个拉椅子的声音都没听见过。

突然这么吵,实在有些让人抓狂。

她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动静断断续续,但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个床看来是赖不了了。

南知索性起床,洗漱了一番,换了套运动服,打算去小区里跑个步。

晨跑的习惯是大学开始养成的。

没有人能面面俱到的照顾自己之后,她才慢慢学会了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这些年坚持下来,也变成了一种自我放松的方式。

南知沿着小区外围跑,速度并不快,偶尔遇见遛狗的业主,就会停下来逗一逗可爱的小动物。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她买了三明治和牛奶,边吃边往家走。

远远的,看见两个工人扛着一台液晶电视从电梯出来。

擦肩而过之际,听见工人的嘀咕:“这户可真奢侈,这些家具都还是新的,他非要换。”

另一个接话:“管他呢,老板有钱不是更好,我们能赚更多。”

“也是,”先前那工人说,“就这种年轻人最洒脱,但凡上点年纪,恐怕舍不得这么造。”

“富二代吧……”

南知觉得新奇。

他们说的那些家具,她刚才跑步的时候也看见了,几乎是全新的。

有这个钱,干嘛还租房呢?

不过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她虽然疑惑,并没过于在意,等工人们离开,转身走进电梯。

十一点的时候,楼上的动静终于停了,南知往楼下看了眼,确认两台货车已经开走,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吃完午饭没多久,刚准备睡个午觉,楼上又突然响起了电钻声。

南知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按捺着怒火,拨了物业的电话,说明情况后,着重强调了一遍国家法定装修施工时间。

物业的服务态度很好,立刻表示会上楼协商,南知挂断电话,安心等着。

可是等了很久,这种情况并没有好转。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再催一下物业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一开门就见西装革履的物业调解员,满脸歉意地站在门口。

南知见状,脸色更难看了。

果然,下一秒,物业员为难地开口:“南小姐,我们已经去劝过了楼上住户,但是对方说……”

“他说什么?”

物业员觑了觑南知的表情,声音变小了点:“对方说,如果您有什么意见,就请您自己上去找他谈,我们物业的话,他不听。”

“……”

南知觉得惊奇,居然还有如此嚣张的人。

她看眼门外的物业员,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束手无策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安静片刻,她无奈道:“行,我换件衣服,自己去找他。”

南知说完,回房换了套外出的衣服出门。

物业小姑娘还在门外等她。

见她一脸冰霜地往楼梯间走,物业员跟在旁边说道:“南小姐,一会儿咱们好好说,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凡事都好商量。”

顿了顿,看一眼南知的打扮,小声提醒,“楼上是位男士,吵起来您会吃亏的。”

南知穿的是修身毛衣和阔腿裤,头发绑得利利索索,乍一看像是电视上的女强人。

但她之所以换衣服也不过是觉得家居服太不礼貌,没想到被误会了。

南知被小姑娘的话逗得表情松动了一点,“你以为我是上去吵架的?”

物业员看看她的装扮,心中腹诽,挺像的。

南知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不禁有些好笑。

活了二十几年,身边人对她的评价都是脾气好、性格软,这还是头一回被人以为上门找人吵架。

她明明只是去提醒一下新邻居,休息日装修,是违法的。

很快,两人上了楼。

6092换了黑色的装甲门,在一众乌木红的防盗门中显得格格不入,大有一种“我很有钱”的豪横之感。

门没关,里面时不时传出电钻声,刺耳的噪音让南知火气再次翻涌上来,她伸手按下门铃。

终于,那一阵令人抓心挠肝的声音停止了,过了片刻,虚掩的门缝里有懒洋洋的脚步声靠近。

南知退开一步,面无表情等着房里人出来,待到脚步声近在咫尺后,厚重的装甲门被推开,一身蓝色居家服的男人靠着门框,出现在视野里。

不同于在外时着正装的矜贵禁欲,也不像身穿洗手衣的清冷,蓝色居家服将他皮肤衬得更白,松散的领口微微歪着,显得人慵懒中还有一丝不经意的诱惑。

南知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沉默蔓延。

大概过了几秒,对方先皱起眉心,语气低沉而带着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南知:“……”


直到从夏静的车上下来,南知仍旧对“和前男友一起逛超市”这件事,感到有一丝不真实。

分开的那十年,他们之间全然断联,再重逢又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没想到刚成为邻居,居然就能心平气和的一起出门采购了。

虽然对夏静来说,这一趟只是因为他也有东西要买,顺路捎带上她而已。

抵达超市后,南知推了购物车,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男人,诧异道:“你不是有东西要买吗?”

夏静随意地朝左右瞥了两眼,伸手拎起入口处正在搞促销的巧克力礼盒丢进了购物车,“好了。”

南知:“……”

她盯着巧克力看了两秒,没忍住说:“你就出来买这个?”

夏静“嗯”了声,从她手里把购物车拉了过去。

南知眼神里闪动着不解,“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又苦又甜的味道吗?”

高中时期的夏静不喜欢巧克力,包括巧克力风味的饮料也拒绝,只有她喂,才会勉为其难地咬上一口。

夏静闻言,看向南知的眼睛里多了丝难懂的审视。

南知被盯得迟疑:“我记错了?”

“没有。”

他别开脸,侧颜被光线勾勒出几分落寞,微哑的声线飘回来,“习惯之后,感觉好像也可以接受。”

“……”

显然两个人都不愿意提起十年前的事,这句话之后,再没有人开口。

气氛凝滞得像结了冰,两人各怀心事,只是闷头往前走。

快到生鲜区,还是南知主动打破僵局:“想吃点什么?”

夏静淡淡道:“随便。”

南知也不惯他:“好。”

她火速决定好菜单,让夏静去挑蔬菜,自己则挤在人群里选排骨。

没一会儿,夏静就回来了,将装有蔬菜的塑料袋放进购物车,睨一眼身前的女人,问:“买完了,还有什么。”

南知盯着店员“哐哐”切排骨,简明扼要地说:“给我拿两个保鲜袋。”

“嗯。”

男人再次转身离开,后排一对拌嘴的小情侣挤了上来。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说什么做什么,你呢,让你去称重区排下队都喊不动,什么都要我来是吧?”

男生原本双眼放空地站在后面,见女朋友突然闹脾气,觉得丢脸:“行了,买个菜净盯着别人男朋友看什么?还买不买,不买就结账走。”

“你!”女生被气得脸红,“长得没人家帅好歹有点眼力劲行不行,我怎么就找了你!”

见周围人投来目光,男生脸上挂不住,也恼了:“我怎么了?你不也没人家漂亮?还想找帅哥,你咋不想上天。”

眼见两人越吵越离谱,南知拎上排骨,眉心慢慢皱起。

“好了没?”

夏静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攥着保鲜袋。

他个高,长相又出色,站在这里比旁边那对吵架的情侣还要吸睛。

原本停留在小情侣身上的目光,顿时移到了夏静身上来。

南知在把排骨放进购物车里说,只想赶紧离开:“好了。”

“走吧。”

他伸手把南知手边的购物车拉了过去,用身高优势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路。

南知跟在他后面,快走远时,还听见吵架的女生崩溃地喊了一句:“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当男朋友的!”

“……”

收回视线,她将目光落向前方男人的背影上。

她真希望夏静没有听到。

采购完,两人结账回家,夏静将车一路开进车库里,南知推门下车,绕到后座将鼓囊囊的塑料袋吃力的往外拉。

刚从座椅上拽下来,超负荷的口袋顿时往下一坠,南知险些没拿住,换到右手,才艰难地提了起来。

胳膊上的重量一轻,夏静已经接了过去,单手拎着,另一只手将车上了锁。

“拎不动不知道叫人?”

南知揉着掌心解释:“我拎得动。”

夏静冷嗤一声,像是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十年就学会了嘴硬?”

“……”

门口又进来一辆车,南知让了让,往旁边走。

“小南。”

车上下来个中年女人,也是大包小包,对着南知笑道:“出去买菜回来啊?”

车库里光线不是很好,南知多看两眼才认出来,是同住在印江澜的普外科副主任文敏。

文敏目光落在南知的旁边,刚想调侃一句,忽然认了出来:“……这不是封主任吗?”

夏静点头以示。

文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了个来回,“小南你……和封主任一起的?”

南知笑着解释:“封主任也住六栋,我从超市回来碰见,他帮我拎下东西。”

夏静扭头看了她一眼。

文敏恍然大悟:“噢、噢,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呢。”

夏静盯着她视线没动,南知感到一丝沉甸甸的压力,硬着头皮说道:“不认识,也是才知道我们以前是校友。”

夏静眯起眼,倏而冷笑了声。

“这样啊。”

文敏也没多想。

她急着回家,告别之后,原本还算和谐的两人顿时被打回原形,一路沉默地去等电梯。

数字快跳到负二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冷硬气息的男人忽然冷冷刺了一句:“南知,我是不是该给你颁个奥斯卡?”

“什么?”

夏静背对着她,语气冰冷:“演技挺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俩是清清白白的校友呢。”

南知胸口一窒。

默了默,她认真解释:“我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之前在医院,是你说不认识我的。”

夏静像是隐忍已久,突然转过身,眼底的锐利刀刃般刺向南知。

“我说不认识,你就真当不认识?”

他极力压抑着音调,仍难掩满腔热意,“我他妈还说不分手呢!你不是照样像踹狗一样踹了我!”

男人声声如刀,嘲讽的语气残忍地刮抹着失魂落魄的南知。血淋淋的伤疤被撕开,他第一次将从前的爱恨摆在了明面上。

“南知,那会儿你怎么没这么听话呢?”


南知怎么也没想到,楼上的新住户会是夏静。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在食堂的时候神外的陆亦舟确实找自己问过一嘴印江澜的情况。

当时她只以为是陆亦舟自己想了解,完全没把这事和夏静联系在一起,现在想想,陆亦舟明明在南区买了房,何至于又来印江澜买一套。

他来打听印江澜的情况,显然是帮刚回国的夏静问了。

南知顿时有点后悔和物业上楼。

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她退却。

夏静在问过那句话后,楼道里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物业小姑娘左右看看,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南知这会儿反而半个字都不说,挠了挠头,试探着打破平静:“封先生,这位是楼下6082的住户。”

夏静瞥眼物业员,淡淡道:“行,你走吧。”

物业一愣:“啊?”

不是调解矛盾吗?

夏静并不再回答。

南知想了想,和前男友变成邻居的这种发展太过狗血,她不想被第三人听到拿去当谈资,于是也说:“这里我自己跟他谈,你回去吧。”

物业员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两人说:“噢……那,我就先下去了,南小姐封先生,你们……慢慢聊。”

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很快,门口就只剩下南知和夏静。

南知心里琢磨着如何开口,夏静视线懒懒往她脸上一搭,没什么情绪地往里让了让:“进来说。”

南知没动。

她盯着夏静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开门见山:“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夏静。

虽然知道有些事光是想想都很荒谬,但南知觉得世界上的事再巧也不至于巧成这样。

夏静侧身站在玄关里,扭回头望着她。客厅落地窗就在斜后方,他披着那层日光,埋在阴影下的眸底,是无法让人探究的神情。

“南知。”

沉默片刻,他开口,冰冷的声线牵动出各自不为人知的情绪,“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打探你的住址吧?”

南知不说话。

夏静双手插兜,略显冷淡的视线依旧盯着她没动,过了几秒,倏而轻笑了声。

“据我所知,附属医院不少医生都在这里租房,环境好,出行便利,我为什么不能住这里?”

男人眉宇之间带着倦懒,唇角弧度似是嘲讽,盯着她慢慢开口:“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避之不及。”

“楼上楼下而已,能发生什么?”

他把关系摆得立场分明,仿佛生怕南知产生多余的联想。

南知心头颤了颤,脑海里的各种思绪都随之湮灭。

“确实。”

她慢慢点了下头。

十年前的事,或许在两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疤。

但以南知对夏静的了解,他那样骄傲的人,就算愤慨于自己提出分手,也不至于无聊到想要报复她。

更别说复合。

那是自重逢以来,南知从不敢奢望的事。

可就算甩人的是自己,却不代表她理亏到能一直忍受夏静无所不在的轻慢与嘲讽。

在医院尚且可以容忍,但脱下洗手衣后,她不认为自己还处于受制于他的地位。

“如你所说,楼上楼下而已,根本不会发生什么,我今天上来也不是为了和你进行不必要的寒暄。”

南知抬眸,表情是一惯的温软,眼底却冷静而平淡,“只是作为邻居,我认为还是需要互相体谅,你在休息日搞装修制造噪音给我带来了很大困扰,虽然我们不需要深交,但至少邻里间的和睦还是需要维持的,你说是吗?”

“……”

夏静看着她,眼神中没什么情绪。

好像自重逢以来,两人只要一接触,气氛总会变得剑拔弩张。

说完这席话后,南知浑身的力气忽然一泄,觉得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轻松了。

她撇开眼,嗓音比刚才淡了很多,“希望你下次装修的时候顾及下邻居的感受,我没别的事了,今天打扰了。”

“进来说。”见她要走,夏静猛地抓住她手。

南知身体一僵:“放手。”

夏静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放了。

刚才的肢体接触太过短暂,但仅仅是那一秒,却让两个人同时都沉默了。

片刻后,还是男人率先开口,声线散漫拖腔带调:“话还没说完,急什么。”

南知转身,面无表情:“以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

“撞了我的车,不打算赔了?”

“……”

一句话轻飘飘的将人拿捏。

南知哑了两秒,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反正你有我微信,直接把车辆定损发给我就行,我会转账给你。”

至于进前男友的家门,她才没这种闲情逸致。

她说完就转身下楼了,夏静站在门口,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他才垂下头,漫不经心从兜里摸出手机。

乌黑的碎发盖在眼前,遮盖住沉冷的眸色,他将一条信息从微信里发出,懒洋洋地看了两秒,才轻轻掩上门,回了房。

而楼下,南知还没来得及进屋,手机便“叮”了一声。

她将钥匙和手机一起摸出来,一边开门一边解锁。

夏静给她发了一张图片,点开放大,是一份车辆定损报告单。

南知扫了眼维修表的金额,需要她支付的部分已经标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怀疑自己眼花,又多看了两眼。

再三确认没数错,顿时就有些上头。

刚拉开的房门被她重重推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

南知只觉气血上涌,什么都顾不得了,原路又回到了6092门前。

6092的房门虚掩着,仿佛刻意为谁留着门。

她盯着那一线门缝,在敲门与破门而入之间仅犹豫了0.5秒,便直接抬手将门拉了开来。

室内干净整洁,装潢精致有品味,是极简的白灰。

落地窗前的阳光洒了满地,男人站在光里,身形高大,眉眼如墨,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水杯,毫不意外地望过来。

四目相对,他浑身透着淡漠,“还有事?”

南知终于卸下平静的伪装,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开口便是:“夏静!你看我很像冤大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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