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一个国家叫宁安国,一个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他斩妖除魔,成为了国家的信仰,”一位年入半百的说书先生津津有味地描述道来。
他身旁围了一群人。
“然后呢?”
“这么厉害呀!”
“后面怎么样了?”
那说书先生装模作样地“咳咳”两声:“后来啊,宁安国被灭国,那位太子殿下……销声匿迹,却是不知在何处了。”
逢安山下,镇上喧闹一片,好不热闹。
“这位姑娘,您的信写好了,给。”
尚晚明正坐在那说书先生旁赚着书信钱。
那位姑娘羞着脸颊接过。
“下一位。”
宁安国被灭后,尚晚明无处为家,流浪于余乐国,却碍于宁安太子的身份,不可创业,只能干些粗话。
余乐国皇帝下令:“宁安国民不得在我国创业,那些贱民留条狗命就不错了,还想有好日子过?”
余乐国皇帝很讨厌宁安国吗?
为何?
唯一支撑尚晚明活下去的理由----他父皇病逝那日,吊着最后一口气,将尚晚明传召过去。
“临儿啊……”皇帝不舍地轻抚着尚晚明的脸,尚晚明能感觉到他父皇颤抖的手,一颗泪珠划过他的脸颊。
皇帝强撑起笑容,抹去他眼角的泪。
“你呢……咳咳!
总爱心软……性子也异常活泼……阿爹呢,希望你以后……不论遇到何种挫折……好……好好活……”活下去!
皇帝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呼吸也渐渐……他的手缓缓落下,尚晚明一惊,忙抓紧那充满沧桑的手。
尚晚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珠断了线地掉。
尚晚明只觉着心口好难受,闷闷的,窒息的。
“阿……阿爹……阿爹!
临二答应你了!
你能不能……”醒过来……自欺欺人吗……尚晚明悲痛欲绝,他趴在皇帝胸口,失声痛哭。
“……阿爹,明明说好的……要看到临儿娶妻的……你怎么……怎么能……”食言呢?
时至现在,尚晚明总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种田、卖艺、治病、干杂活……他几乎什么都干过。
首至今日,尚晚明的囊袋,也有了些许铜钱。
不过,也就能买些吃食。
找他写书信的大多为女子,为何?
显而易见。
周围传来嘈杂声,“你这个贱人!
连老子的钱偷!”
“对对对!
给她点教训!”
街上乌压压来了一群人,他们衣冠不整,大多数有刺青。
“没有!
我没偷你东西!”
“还嘴硬!”
那女子被他们围在中间,路人纷纷让道。
眼看要动手。
众人一惊,见一白色身影走到他们之间,浅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吗。
何必动手呢?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其实大家都知道,哪是女子偷钱,那领头人是这个镇上最有钱的公子哥,有谁敢管呢?
他们对于这种事早己见怪不怪,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理。
当然,有过人上去阻止,而下场无不是一个字,“惨”。
人们给他们起了个外号“逢安刹恶”。
站在最前面的,下巴有着凌乱的胡渣,手臂印着个刺青,那刺青“老虎”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撕裂吞尽,不过终是纸老虎,那人不耐道:“哪来的小白脸,滚一边去!”
他“哗”地亮出一把刀,于他身后的小弟也齐齐效仿。
烈阳之下,一把把大刀闪得人们无法首视。
尚晚明虽失了内力,不过对付这群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毕竟只按他的剑术来说,是可以除些妖魔的。
“喂!
怎么回事?”
一位身着富贵的公子穿过人群,他瞥了眼尚晚明,轻蔑道:“不过是个穷道士,也敢管老子的事?”
是那位逢安镇的公子哥----李甲一。
“我劝你赶紧给老子磕几个响头,说不定老子大发慈悲,放过你了。”
他语调傲慢,见尚晚明不为所动,他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
都给我上!”
那“老虎刺青”额上青筋暴起,双手举刀,就要砍下。
尚晚明见此情景,微微叹气。
那便怪不得我了。
尚晚明挡在那女子身前,右手伸至身后,心道“清恒”,一道微光闪过,那白皙如玉的手握住了一把青色的剑,剑柄上刻着朵朵白莲,柄下连着跟红线,缀了几颗透亮的珊瑚珠。
他身后的女子一惊,退了一步,又喜。
尚晚明紧盯那把即将落下的刀,顿时“叮”的一声。
那“老虎刺青”的刀被击飞,尚晚明身前倏地一人持剑,剑身通赤,柄下落了根白线,镶了几朵水晶似的栀子花,晶莹透亮,洁白无瑕。
“啊!”
那“老虎刺青”痛苦地呻吟着,那些小弟忙围在他身旁,他惊恐地垂头,望着自己毫无生气的双手。
“我!
我的手!
动不了了!”
众人惊悚,目光颤颤瞥向那黑衣男子。
这世间人们修炼“道”,而这“道”分五种,分别为:神、仙、法、善、明。
“明”为最低等的道法,可谓修“道”,也是要有天分的。
世间总是不公平的,所谓“天分”,大多出于皇室、贵族。
而那些平民百姓中,有“天分”的也是万里挑一。
有“天分”,便有内力,有内力,便可修“道”。
而从始至终,修道“仙”道的人世间也不过十人,“神”道不过三人。
而成“神”后,几乎不会留恋人间,而去天庭深造成神仙了。
没有内力,便修不得“道”。
除非一种情况,你先前是有内力的,后天因某种原因失了内力,这是有补救方法的。
可那唯一的办法却隐于民间,世间只有一人知晓,他处于何地?
无人得知。
而那“老虎刺青”的手废了,便没什么可能修“道”了,这世界为因剑生“道”,你没了手,如何持剑?
那黑衣男子收了剑,怒瞪着他们,厉声喝道:“滚!”
那群“逢安刹恶”见此情景,忙都夹着屁股逃跑了。
只剩李甲一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方才发生的事他当然看见了。
黑衣男子是一瞬间站于尚晚明身前的,就他眨眼儿功夫,那“老虎刺青”便折了双臂。
他甚至没什么底气去跟黑衣男子对视,却还是有些哆嗦地道:“我……我爹可是……”话未言尽,那黑衣男子“嗯?”
了声,丝毫不惧道:“哦?
这次断的是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李甲一连连后退,也跑了。
“下!
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尚晚明身后的女子连连道谢离开。
那黑衣男子转过身,尚晚明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男子眼角有道划痕,却不令人觉着怪,反而给这幅俊俏妖艳的脸庞增添了几丝野性,他额上系了根红麻绳,黑发由赤带绑起。
尚晚明望着他,愣愣出神。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眼前的人分明从未见过。
“你是……”那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眼中透露出柔和,他把玩着剑柄上的那几朵栀子花。
“免贵姓沈,名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