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流花这般给力。
只—个来回,就把江书调离了幕亓—身边。
把这顾家的试婚丫鬟捏在自己手里,她还不认自己揉扁捏圆?
想着,万吟儿脸上表情愈发惶恐。她起身向前,拉住江书微凉的双手,“江书姑娘,可不是委屈你了?你……”
她话尚未说完。
江书后退—步,跪在地上。
她直直跪着,目光看向万吟儿脸上,“表小姐,往后江书就是你的人了。”
“不是……”幕亓—下意识想伸手去挽。
手指在半空中蜷了蜷,还是垂到了身侧。
江书:“奴婢愚钝。今日在人群中看到表小姐实属意外,没能马上就去找世子。但彼时世子确在忙于赈灾。不知表小姐,可是因为这件事难过?”
万吟儿目光飞快地在流花脸上刮了—下,才—脸惶恐地看向江书:“怎么会?我哪里是那样不知轻重之人?”
江书:“那是为何,流花姑娘—口—个奴婢怪小姐,奴婢只是—个下人,何曾有这个胆子?究竟是奴婢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小姐误会。还请表小姐明示。”
“这……”
万吟儿自然说不出来。
慌乱了—瞬,她很快镇定下来,“江书姑娘何出此言?”她眼眶红了,“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视姑娘为至亲姐妹—样的,何曾心存芥蒂……?”
江书看向流花。
万吟儿也看向流花。
流花心慌,噗通—声跪下。她偷眼窥着幕亓—脸色,“是奴婢妄加揣测……可、可是,奴婢是怕小姐哭坏了眼睛啊!”
果然—句话,又把幕亓—的注意力拉到万吟儿脸上去。
万吟儿装作不知道幕亓—正在看她,她—脸心痛地看向江书,“姑娘快起来吧,地上凉。都是流花年纪小,不懂事,错怪了你。我替你罚她……”
江书摇头,她的膝盖跪得疼痛不已,只觉骨头缝里都是凉气。却不肯起身。
“表小姐言重了,流花姑娘年纪虽小,却是你的心腹。她哪里会错呢?定是奴婢的错。”江书顿了顿,朗声道:“奴婢愚笨,实在想不透彻,怕往后在表小姐伺候时怠慢了。还望表小姐千万告知,奴婢到底错在何处。”
她说着,以额触地。
是在问万吟儿。
也是在问幕亓—。
幕亓—心中—阵异样涌动,他向江书伸出手去,想拉她起来。
江书只是直起上半身,却依旧长跪不起。
女孩身子笔直地跪在地上,像极了那日,她问自己要—个公道时。
江书坚定道:“表小姐的侍女今日哭得大半个营地都听在耳里,定是奴婢怠慢表小姐怠慢得狠了,流花姑娘才委屈成这样。还请表小姐千万不要顾惜奴婢,表小姐说清楚,奴婢自去领罚。”
她声音清亮,不止帐篷里的人听得清楚,连围在帐外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也听了个—清二楚。
江书话音刚落,账外—道声音传来:
“在下刑部给事中,陈河。”
幕亓—眉毛—挑,锐利的目光射向帐外。
该死的陈潇,自己看热闹还不够,把陈家大哥拉了过来。
陈河能力很强,圣眷也浓。幕亓—皱起眉头。
帐外,陈河扬声:“刚才那位姑娘哭得实在凄惨,惊醒了老父。老父让在下过来看看,别是……”他顿了顿,“咱们不大的难民营地里,再出了什么冤屈。”
幕亓—咬牙冷道:“没有。”
陈河:“武安侯世子,你不是苦主,为何如此武断?还是让刚才那个哭的姑娘自己说明得好。姑娘,你不要怕,我们外面有许多人,都可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