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快速冲过好像傻了一样呆站在湖边不动的张锦，一把扯下外袍便往湖里跳去。
混乱中我也顾不得是谁，抓起女子胡乱拍打的胳膊便把她往岸边带。
一脱离危险，女子便死死抱着我，“呜呜呜，宪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我回头看楚念挣扎的幅度越发小了，有些着急道：“你快放开，楚小姐还在水里。”
谁知安阳听了却抱得更紧了，“不行！
你是我的，不许碰楚念那个狐媚子！
让其他侍卫下去救人就是。”
见她死活不松手，我直接蛮力扯开她。
再次往湖里跳去时，我听到安阳在我身后尖叫：“徐明宪！
你不许碰她！
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当我的手碰到楚念腰部时，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缠到我的身上，我知道这是溺水者的本能。
她浑身被水浸湿，玲珑有致的身材显露无遗。
钻出水面的瞬间，我捡起岸边的外袍罩在了她身上。
楚念呛了水，窝在我怀中不停咳嗽。
远处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看到已经出现在拐角的顺平帝，我的心沉了沉。
本来想着不要将此事闹大，这样安阳和楚念的清白也能保全。
但刚刚安阳吵闹的动静太大，惊到了大殿内的人。
顺平帝走到湖边，一看这场景，脸瞬间就黑了。
“来人，快扶公主和楚小姐下去！”
宫女们急急忙忙捧着大氅罩在安阳和楚念身上。
离开前，安阳骤然回头，对顺平帝道：“父皇，刚刚是张探花救了儿臣，儿臣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说完更是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亲上张锦的脸。
11 不少女眷发出震惊的呼声，就连男子们也咋舌不已。
原本装瞎的达官显贵们此时啥也顾不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内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难怪七日前安阳公主要为了张探花逃婚，这俩人根本就是早就看对眼了吧！
可怜徐世子，白白做了这么久的冤大头。
我抱着楚念的手下意识收紧。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轻轻从我怀中退出去。
那边，顺平帝已经气得快喘不过气了。
一朝公主公然作出如此轻浮浪荡的举动，完全就是不顾皇家的脸面！
他捂着胸口：“好！
朕就依你所求！
记住，这是你亲自向朕求来的，要是再敢逃婚，朕就打断你的腿！”
他又看向我和楚念，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英雄救美，也算是一段佳话。
今日朕就做个月老，为徐世子与楚小姐赐婚吧。”
此话一出，原本神色傲然的安阳脸色霎时就白了。
顺平帝带着脸色苍白的安阳和一脸窃喜的张锦走了，其他人敷衍地向我道喜之后也快步离开。
人群散尽，唯有我和楚念站在湖边。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楚念抿了抿唇，“逼婚并非我所愿，如果世子不愿娶我，我可以去向陛下请旨。”
我扯了扯嘴角，“算了，再去请旨解除婚约陛下非劈了我。
况且我也该对楚小姐负责才是。”
出来醒酒，莫名又多了一个京城第一美人的未婚妻。
这下我的脑袋是彻底清醒了，送楚念上了楚家的马车后就返回了府中。
宫宴结束得很早，回府后妹妹一直缠着我想出门看花灯。
我知道她这段时间也因为我的事在贵女圈中受到了嘲笑，不想扰了她的性，只好又陪着她出门。
刚到朱雀街，我就瞧见了正在一个摊贩前显摆的张锦，他身旁的正是安阳。
12 原本心不在焉的安阳见了我，双眼瞬间一亮，接着她的表情又变得哀怨起来。
她突然拉住张锦的手，情意绵绵地和他说着话。
妹妹没有瞧见两人，还在兴奋地拉着我东看西看。
从两人身旁错身而过的瞬间，我清楚地听见安阳用娇俏的声音对张锦说：“锦郎，你好生厉害呀！
果然比某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草包有魅力多了。”
张锦得意地大笑起来，用腻得出油的语气对安阳道：“安阳，你今日看上什么花灯我都为你赢下来！”
我恍惚了一下，想起曾经带着安阳骑马狩猎的日子。
她明媚灿烂的笑脸恍若隔世。
我记得她明明说过，我们的孩子不喜欢读书就送去参军学武，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的。
原来她在心里这么轻视我的吗…… “哥，我到前面去看看。”
妹妹松开拉着我衣袖的手，兴奋地挤到一处耍杂技的地方。
因为杂技太过精彩，围过去的人越来越多，等我回神的时候，妹妹已经不见了踪影。
“阿宛！
阿宛！”
我着急地大喊，可四下环顾也看不到了她的踪影。
我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发了疯一般到处寻找着妹妹的身影。
跑过一条幽暗的巷子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凄厉叫喊。
我脸色大变，猛地冲进去，正看到一个喝醉的醉汉在撕扯妹妹的衣衫。
我狠狠一脚踹在男人身上，男人顿时哀嚎着倒在地上。
“哥！”
妹妹扯着被撕碎的衣衫，浑身颤抖地埋在我怀里痛哭。
我抖着手给妹妹披上斗篷，心里疯狂叫嚣着要将男人大卸八块！
我抓起男人的头，刚要往墙上磕，就听后面传来张锦的尖叫：“张明宪，你要对我爹干嘛？”
13 杀人的手顿住，我缓缓转头，冷冷盯着张锦，“这个畜生是你爹？”
张锦被我眼中的杀意吓得浑身一哆嗦。
“是……是又怎样？
我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
安阳拦在我们中间，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
“就因为他是张锦的爹你就要杀了他？
徐明宪，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蛮不讲理？”
“哈——”我气极反笑，“好啊，我不杀他，我直接报官，不知道顺天府对探花郎，如今驸马爷的爹当街强抢民女图谋不轨是怎么判的！”
安阳像是才发现正缩在一旁抽泣的阿宛一般，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
张锦的脸也瞬间青白一片。
大梁对奸淫妇女的罪行惩罚得十分重，即便是未轨，也足够让张锦的爹挨五十大板，交百两罚金，并蹲五年的大狱了。
而有这样一个意图奸淫妇女的爹，如今春风得意的探花郎仕途怕是就到头了。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张锦瞬间就怕了，他看向安阳，六神无主道：“安阳，怎么办？
你帮帮我，我爹他肯定是一时糊涂，以后他再也不敢犯了！”
安阳为难地看着看着我，吞吞吐吐道：“宪哥哥，要不就算了吧，反正阿宛也没事——” 我双眸猩红，厉声打断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安阳，阿宛曾经真心拿你当嫂嫂，她和你那么亲近，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被我厉声拒绝之后，她脸色难看起来，梗着脖子说：“那你想要怎样？
总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耽误了张锦的仕途吧！”
“而且你别忘了，这种事到底是女子丢脸，你也不想阿宛名誉尽毁的事传遍京城吧，这样她以后可怎么嫁人？”
14 我怔愣地看着她，只感觉浑身发冷。
眼前的安阳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甚至令我感到恶心。
她也是女子，为何可以如此轻飘飘地用另一位女子的名誉威胁我？
我缓缓闭上眼，将心底隐藏的那最后一丝情感彻底抹去。
再次睁眼后，我的眸中幽寂一片，看向安阳的视线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走到瑟瑟发抖的醉汉身边，提起一脚踹断他的命根子。
“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要是再犯，断的就是你的头了。”
张锦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愤地站在安阳身后瞪着我。
见我抱着阿宛离去，安阳心底有些发慌，似乎有什么牢牢攥在手心的东西从指缝间流逝了出去。
她忍不住在后面喊：“宪哥哥……” 可曾经答应了只要她一呼唤就会出现的我这次却没有再回头。
安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
我带妹妹回了家，虽然我知道妹妹是受害者，但世人的风言风语却会逼死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所以我瞒下了这件事。
爹娘什么也不知道，在我的安抚和劝导下，妹妹终于慢慢走出了那日的阴影。
时间一晃就到了我即将离京前往漠北的日子，娘带着我和妹妹去大觉寺上香，说是想要为我祈福。
祈福的过程很是繁琐，确定娘和妹妹都安全地待在禅房中，四周也有家仆保护，我便前去后山透透风。
一进后山，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当即就要转身离去。
15 当听到身后传来的“有刺客”的尖叫时，我就知道今天出门指定是忘了看黄历。
我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平心而论，我并不想救他们，但要是公主在这里出了事，今日所有来上香的人怕是都逃不过陛下的责难。
尤其是还被不少香客看见来了后山的我…… 眼看马上就要前往漠北，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
啧了一声后，我立马操起一根木棍返身朝前跑。
安阳带的那几个侍卫根本不是杀手的对手。
眼看所有的侍卫都被杀得一干二净，杀手明晃晃的刀刃即将刺到眼前，张景突然疯了一般将安阳狠狠一推，挡在他的面前。
他则趁机屁滚尿流地往后爬。
安阳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甜言蜜语，说愿意把命都给自己的张锦竟然会在危机关头推自己挡刀，她傻了一样站在原地。
在锋利的刀刃割破安阳的衣襟，即将刺穿她的喉咙时，我拎着一个木棍如神兵天降般挡在她的身前。
“愣着干嘛？
快跑啊！”
我冲安阳吼道。
可她不知道突然犯了什么病，从愣神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后，竟然不管不顾地抱住我的腰，声音凄婉又哀凉： “不！
宪哥哥，我们不求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被她的突然偷袭带得手上一歪，差点没挡住杀手的刀。
我皱着眉用力掰开她的手，“别在这废话了，快走！”
“宪哥哥！
不！
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16 我可不想死在这！
粗暴地推开碍事的安阳后，我终于可以完全施展身手。
正忙于对战杀手的我自然看不到被我推开的安阳有着怎样欲语还休的复杂表情。
她一跺脚，飞快踩着崴了脚在地上狼狈爬行的张锦朝山下跑去。
等我打退最后一个杀手，安阳带着援兵也赶到了。
她跑前跑后地询问着我是否受伤，地上的张锦则被所有人完美忽视。
听闻我遭遇了刺杀，娘吓了一跳，当即就要带着我下山。
安阳期期艾艾地跟在我身后，马车一直在镇远侯府前徘徊许久才离开。
第二日，我收拾好所有行李，和家人不舍地告别之后，便要踏上前往漠北的征途。
刚跨上马，安阳就骑着一匹马出现在我眼前。
她的脸上泛着红霞，如曾经那般笑吟吟地看着我：“宪哥哥，我要跟你浪迹天涯！”
我沉默了，原本站在身后默默垂泪的娘和爹也沉默了，四下来送别我的好友们更是齐齐沉默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安阳公主，还是不要开玩笑了，你别忘了三个月后你就要和张探花成亲了。”
安阳嘟起嘴一脸委屈：“我才不要和他成亲，宪哥哥，我说过非你不嫁的，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离开？”
“如今公主殿下有了未婚夫，臣也有了未婚妻，还是应该注意分寸才是。
公主请让开吧，臣此去并不是游历四方，而是去保家卫国的。”
说完之后我没有管安阳的反应，直接驱马离开。
安阳声嘶力竭的声音在我背后回响：“张明宪，我会等你回来娶我的！”
17 来到漠北已有半年的时间，我彻底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我想我天生就该活在马背上，每一次战斗都能令我热血沸腾。
不管路途遥远，阿宛坚持每个月都给我寄家信。
虽然等信寄来漠北，她信中写的事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我拆开信件，这一次的内容倒是令我微微挑了挑眉。
安阳公主又又又逃婚了！
哈哈哈，活该！
哥你是没看到大婚之日张锦那张黑如锅盖的脸。
听说安阳公主连花轿也没有上，她在轿里留下一封书信，说她就是宁愿死也不嫁给张锦。
她还说要等你回去娶她呢，陛下发火将她关起来，她也不服软。
哼！
哥，我现在只认楚姐姐做我的嫂嫂，你脑子应该不会这么不清醒吧？
我轻笑一声，引燃了书信。
“将军，有急报。”
副官急匆匆走进营帐，给了我一封密信。
看完之后，我照旧把书信点燃。
副官表情严肃：“听闻开春以来北方暴雨不断，多地都爆发了洪涝。
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偏偏在这种情况下陛下还要大兴土木，修建行宫。”
副官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听说很多地方都爆发了起义。
将军，我们——” 我抬手止住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 当月亮逐渐丰满，我知道又是一年中秋节到了。
算算时间，我来漠北差不多也有一年了。
在后面半年里，听闻张锦凭借着出色的作诗能力深得陛下信任，一路被提拔成了吏部侍郎。
而陛下的行事也越发的荒诞。
在张锦的鼓吹下，他竟然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将张锦诗中的九重天宫阙打造出来。
受灾地饿殍遍野，他们等不来一粒米一分银，流水般的银子铸成了金碧辉煌的九重天。
朝中有忠义之士直言进谏，却被已经老糊涂的陛下直接诛了九族。
一时间，群臣激愤，百姓动乱。
我烧了书信。
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到了。
18 每日都活在刀口舔血中的边军，想要杀死醉生梦死、腐化不堪的禁军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九重天铸成那一日，正是我带着十万边军攻破皇城之日。
威严的皇宫城门在我眼前缓缓打开，早已等候在此朝臣们颤抖着跪地磕头。
顺平帝早已在得知京城失守时就自焚而死。
剩下的官员自然也不会追随一个昏君自尽，能拼死保护顺平帝死守城池的，早就被顺平帝自己杀死了。
我扶起楚太傅，亲近地说：“太傅不必多礼，以后你就是我的岳父。”
其余官员见我没有要赶尽杀绝清算他们的意思，纷纷摸了把额上的冷汗，殷勤又讨好地同我寒暄起来。
气氛其乐融融之时，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突然冲出来，一把抱住我的腿。
“宪哥哥！
你回来娶我了吗？”
我推开女人，这才发现对方竟是曾经永远高高在上的安阳公主。
我往后一瞥，正看到佝偻着背揣着包袱逃跑的张锦。
他很快被人抓了过来。
张锦跪在我身下不断磕头求饶：“张将军，求求您放过小人吧！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自己啪啪狠狠扇着自己巴掌。
“差点把你们忘了呢。”
我笑了笑，“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杀你们，相反，我还要亲自为你们订婚。”
安阳疯狂摇头：“不！
宪哥哥，我只愿嫁给你！
安阳只要嫁给你啊！
你答应了我的！
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
你说过要带我去江南去漠北去南疆的——” “当一个人真心不断被践踏，你就不要奢求对方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了。
安阳，付出应该是相互的。”
19 黄袍加身之日，我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恭敬的群臣，一时有些恍惚。
我想起年少时为了苟且偷生假装纨绔，想起大婚之日的屈辱，想起在漠北马背上的肆意。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竟恍如隔世。
成为皇帝后的日子十分繁忙，千疮百孔的国家处处都等着我去挽救。
繁忙之中，不想还是旧人给我带来了一丝欢乐。
封后大典上，不知道怎么跑进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她看着和我握手并肩而立的楚念，眼中满是蚀骨的恨意。
“贱人！
皇后之位是我的！
我才是皇后！
你们杀了她，杀了她本宫就封你们做大官！”
疯女人很快就被宫人拖走了。
经过身旁的宫人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就是安阳。
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她就憔悴得好像老了二十岁，满身都裹挟着阴郁与怨恨，再不是我记忆中笑颜如花的女孩。
我安抚地拍了拍楚念的手，示意她安心。
大婚之后的一日，我微服私访偶然来到一处贫民窟，听到一间屋里传来拳打脚踢的谩骂声。
无意中一瞥，便从已经破开一个口子的窗户中窥见了里面的情景。
弱鸡一样的张锦正满嘴污言秽语殴打着一个穿着破旧棉衣的女子：“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不然老子早就飞黄腾达了！
早就成了当今天子的宠臣了！”
张锦骂完之后翻出了家里仅剩的钱，歪歪扭扭去了隔壁专门招待穷苦人的窑子潇洒。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死气沉沉、布满伤痕的脸。
她正是安阳。
20 很快，隔壁传来一个老妇人刻薄的谩骂声，“贱蹄子，还不快来伺候我！”
老妇人是张锦那重病在床的老母，我记得一年前曾经见过她，她那时对安阳的态度可谓极尽讨好。
安阳站着没有动，老妇人的话越骂越难听。
我看见一个猥琐的老男人直接推门而入，淫笑着就想往安阳身上扑。
我厌恶地皱眉，给身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破门而入，直接一刀砍断老男人的头。
“给张锦安排一个得了花柳病的，他这种败类还想着蛊惑朕当昏君呢。”
一直表情麻木的安阳在听见我的声音后浑身一颤，她猛地抬头看向我。
“宪……宪……”她的嘴唇颤动着，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泪来。
“大启律法，受丈夫家暴的女子可以举证要求和离，并退回全部嫁妆。”
说完我就准备离开。
“宪哥哥，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不然你怎么会对我说这番话？”
安阳满怀希冀地看着我。
“朕只是出于一个国君对治下百姓的关怀罢了。”
见我毫不留情地要离开，她彻底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下：“你曾经答应过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你骗人！
“你为什么要为了楚念虚设后宫？
为什么要把对我的承诺实现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这么绝情？！”
我的脚步顿了顿，“这不是我对你的承诺，而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承诺。”
回宫之后，我觉得头有些发胀，刚按了两下，一双柔嫩的手就轻柔地揉上了我的额头。
我微微一笑，拉住那双手，将楚念拉到怀中坐好。
“陛下，臣妾看您似乎有些头疼，不如让臣妾给你按按吧。”
楚念将手抵在我胸前，神情有些害羞。
烛光闪烁，本就娇艳如花的她更加动人。
我埋首在她颈间深吸口气，“朕烦的是那些老古董天天催朕开枝散叶，梓潼若是想为朕解忧，就快点为朕生下一儿半女吧。”
说完，我直接把惊呼的她抱到了龙塌之上。
什么是深情的人，什么是绝情的人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个爱你的时候将你视若珍宝的人，不一定是真正的深情者。
唯有即便激情褪去之后，他也仍然能够坚守责任与道德对你珍之重之的人，才是真正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