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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免费看

兮若无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中的人物甘采儿兰亭舟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兮若无止”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内容概括:前世,她是个草包美人,将一手好牌打烂,最终孤独地死于雪地。重生后,她回到了新婚那年,决心改写命运,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前世,她先后与两位男子结缘,一恩一怨。此生,她誓要理清这复杂的情感纠葛。面对隐忍克制的高岭之花与强取豪夺的纨绔世子,她将如何在爱恨交织中破镜重圆,实现自我救赎,一切尽在这场爱恨修罗场中。...

主角:甘采儿兰亭舟   更新:2025-03-31 16: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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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甘采儿兰亭舟的现代都市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免费看》,由网络作家“兮若无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中的人物甘采儿兰亭舟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兮若无止”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内容概括:前世,她是个草包美人,将一手好牌打烂,最终孤独地死于雪地。重生后,她回到了新婚那年,决心改写命运,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前世,她先后与两位男子结缘,一恩一怨。此生,她誓要理清这复杂的情感纠葛。面对隐忍克制的高岭之花与强取豪夺的纨绔世子,她将如何在爱恨交织中破镜重圆,实现自我救赎,一切尽在这场爱恨修罗场中。...

《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免费看》精彩片段


“嗯,那也不是不行。”

朱小筱歪着头,想了想,心思动了。

于是,甘采儿和朱小筱二人就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开发新衣的工作中。

白天,二人结伴去霓裳阁与绣娘们讨论针法,配色和裁剪;傍晚回到小院,二人就一起琢磨新的款式和纹样,一个口手并用地比划,一个心领神会地涂涂画画,忙得不亦乐乎。

半月不到,一件湖水绿的长裙便出炉了。这条长裙款式与时下常见的不同,上绣的纹样也很新,连芸娘都没见过。

她拿着长裙也不由连声夸赞,果然京都来的样式就是新颖别致!

只是,这件新裙在锦绣坊挂出许多天,完全无人问津。

这让甘采儿大受打击。难道旦州的女子与京都女子的品味差异这么大?

朱小筱将长裙穿在身上,在铜镜前扭来转去,裙身上各色丝线像是活过来一般,在裙面流动,整条裙子顿时生动起来。

“这裙子真的太美了~~~”朱小筱忍不住赞叹。

甘采儿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可是,这么美的裙子,怎么会就没人喜欢呢?那些人,真的是眼瞎!甘采儿忿忿地想着。

突然,她目光一凝,停驻在正自我陶醉的朱小筱身上。

哦,不是那些人眼瞎,是她们根本没看到!

“小筱,你穿这裙子真好看,特别好看!”甘采儿凑到朱小筱近前,笑眯眯。

朱小筱蓦地停下,默默远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甘采儿。

“你又想干嘛?!”

“你又想干嘛?!”

朱小筱警惕地看着甘采儿。

甘采儿笑眯眯看着她,并不搭话。

甘采儿想法很简单,新款裙子的美没人看见,那就让人看见好了。

要如何才能让人看见呢?

喏,就让朱小筱穿上它,上街去多逛逛不就行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然后,“砰”地一声,一个绣枕直直砸到甘采儿头上。

“让本小姐满大街去溜达?甘采儿,你是想死吗?!”朱小筱怒骂道。

“要溜达你自己去!”

“就是,谁家正经小姐会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环儿也愤愤不平。

甘采儿摸摸鼻子,有些讪然。

哦,这点她到忘了。旦州府不比清水镇,世家女子外出都坐马车,或者以帷帽遮面,不会轻易露脸。

小红见自家小姐被怼,心生不满,梗着脖子道:“不能在街上逛,那可以去宴请或者什么聚会上逛呀。”

“我家小姐觉得朱小姐穿这裙子漂亮,多多让人看到,这有什么不对的?”

甘采儿眼睛一亮,这办法好!

“你想参加世家间的聚会?那可不容易。”芸娘摇着头道。

“世家圈子里的来往,都是固定的,没人引荐,根本进不去。”

“那要什么样的人引荐呢?张老板不是一直给钱通判家做衣服吗,连他也不行?”甘采儿问。

“他顶多与钱府的管家嬷嬷打打交道,哪里能够得着见老爷夫人的面?更别提府上的小姐们。”

“不过,你提起钱府,我倒想起一事儿来。”

“钱家三小姐到了适婚年纪,钱夫人最近在给她相看,听说要办一场南山秋游。前些日子,还找张老板赶制新装来着。”

甘采儿听了心中一喜,这不正是想啥来啥么?真是天遂人愿!

现在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得到请帖。

在芸娘看来不好办的事,甘采儿却信心满满。

因为她记得,钱府来找兰亭舟求画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用兰亭舟的画去换张请帖,应是不难。



甘采儿看着紧紧揪着自己裙摆,一直抹眼泪的孩子,心里不由酸软。

她蹲下身,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道:“嗯,仙女姐姐知道,你有爹娘,你是好孩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嬷嬷和婢女呢?”

“我叫杜恪,爹爹娘亲叫我恪儿。罗嬷嬷和喜鹊姐姐让母亲叫走了。”杜恪细声细气道。

“那恪儿还记得自己院子吗?仙女姐姐送你回去,可好?”

“恪儿记得的。”杜恪乖巧点头。

甘采儿抱起杜恪,跟着他的指引,在杜府里七歪八拐的走着。不知是出何原因,杜恪指的路都是僻静无人的小径。

是他生性怯弱习惯性避人,还是他不被允许出现在人前?

甘采儿看着怀里的孩子,很安静,不吵不闹,有超乎年纪的听话和懂事。她不禁有些心疼。

走了大约两炷香时间,她们走到一处小院子前。院子很偏僻,似乎是在府中某一角落处,院门前几乎无大路,只一条小径。小径两旁都是杂草,但院子里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布置也井井有条,甚至称得上精巧。

院门口上方有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字:听竹院。

甘采儿皱眉,觉得奇怪。

若说院子的主人倍受宠爱,不至于被安置得如此偏僻。可若不受宠,院子就不该如此精美,一看就是费心思布置的。

而且,杜恪一身上下的穿戴,无一不精致,并不比欺负他的那几个孩子差。

杜恪一见到院子,就从甘采儿怀中挣扎着下地,然后“哇”地一声,大哭着跑进院子。

“哎,哎,这孩子怎么又哭了?”小红瞪着眼,手指着杜恪的小短腿道,“这不会让人以为是我们欺负的他吧?”

“小孩子都是这样,受了委屈在外憋着,一见到娘自然是要哭的。”甘采儿摇着头笑笑。

“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就真被人误会欺负小孩子了。”

说罢,甘采儿转身就走。

高门大院是非多,甘采儿不欲牵扯过深。在前世,她见识过后宅里太多阴私和腌臜手段,现在只要一回想,都还心有余悸。

将孩子平安送到就好。

甘采儿带着小红顺着小路往外走。走了一会儿,小红觉出不对。

“咦,小姐,你怎么一直在往府外走呀?”

她们不是来参加赏荷宴,长见识的吗?可按小姐这走法,她们再走下去,就该出杜府了。

“不快点离开,是要等着被人抓包吗?”

小红这才恍然,刚才被打的孩子指不定找谁告状去了。若被人抓住......小红抖了抖,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家小姐打的可是杜府的小公子!

“小姐,那我们快走,快走!”想明白缘由,小红拉起甘采儿脚步飞快。

主仆二人正急匆匆往外走着,忽听到身后有纷乱的脚步声,似有人在小跑追赶。

甘采儿与小红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一惊。

不会吧?这么快就找到她们了?

甘采儿拎起裙䙓正待发足狂奔,就听到身后的人扬声喊道:

“夫人请留步,我家姨娘有请。”

一听到“姨娘”二字,甘采儿脚下步子一缓,转头看过去。

只见来者是一位中年嬷嬷,正气喘吁吁地,小跑着往她们这处来。

“哎呀,奴婢可算追到夫人了。”嬷嬷捂着胸口直喘气。

而后,她向甘采儿行礼道:“夫人出手相助九公子,我家姨娘心怀感激,想邀夫人一叙,略表谢意。”

甘采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至于感谢,那还是算了。

她略微欠身回礼,笑道:“嬷嬷言重了。不过是孩子们玩闹过头,我帮着小公子回院子而已。还请嬷嬷转告姨娘,举手之劳,当不得感谢两字。”

见甘采儿拒绝,嬷嬷有些意外。她不着痕迹打量起甘采儿,见对方虽梳着妇人髻,但面容却极年轻,仍有少女的意气。

她不由温和地笑了:“夫人还是随奴婢去吧。五公子是府中嫡子,自幼聪慧过人,博文强记,总被先生夸能过目不忘呐。”

小红一头雾水看向嬷嬷,他家五公子怎么样,关她们什么事?

甘采儿却是一激灵,她听懂了嬷嬷的弦外之音。她打的那个孩子,不仅身份贵重,而且记性还好!

若她们想悄无声息溜出府去,怕是不容易。

“如此这样,那只好打扰姨娘了。”

于是,甘采儿又回到之前的院子。这一次她见到了听竹院的主人:赵姨娘。

赵姨娘面容不再年轻,但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眉眼间似有风情万种,只略微一抬眸,就不自觉勾出一抹妩媚来。一头浓密的秀发,随意挽起,几缕发丝散落,凭添几分慵懒无力。

美是真美,只是过于妖娆轻浮,显得不够端庄,难登大雅之堂。

杜恪此时早已收拾妥当,正安静在坐在赵姨娘身边玩九连环。

“今日恪儿被欺负,有幸得夫人出手。身为姨娘,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这块玉佩还算难得,便赠予夫人。若日后夫人用得着我的地方,可拿这玉佩来寻我。”

甘采儿吓得连连摆手:“姨娘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她哪里敢要赵娇儿的东西!

之前不过是一时冲动,没忍住脾气动了手,结果就让自己差点走不出杜府。现在她如果收了赵姨娘的东西,岂不是真真要卷入杜府后宅内斗了?

只她一人还好说,但就怕给兰亭舟招来祸事。经历过前世,甘采儿深刻知道后宅与前堂是息息相关的。

赵姨娘却将玉佩硬塞到甘采儿手中,道:“我赵娇儿旁的本事没有,但给老爷吹吹枕边风,还是成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甘采儿只得接下。

“黄嬷嬷,去把衣服拿出来。”赵姨娘道。

“已经拿来了。”黄嬷嬷笑着应道。

甘采儿凝目一看,黄嬷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捧着两套衣裙。

赵姨娘道:“五公子被宠坏了,受不得半点气,还十分记仇。以前,府中有下人不小心冲撞到他,直接就被打死,丢出府去了。”

“如今他被夫人教训一番,必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现在正满园子找夫人呢。”

“我让嬷嬷替你二人重新装扮一番,免得他找你们麻烦。”

甘采儿一想,这倒是个好法子,便点头应下。

黄嬷嬷手巧,不出一炷香功夫,便将甘采儿主仆二人改扮完毕。

甘采儿从一身水红织绵素裙换成鹅黄色金丝薄纱裙,发髻也改成时下最流行的双蟠髻,再配繁复的珠钗和彩带,显得格外活泼艳丽,夺人眼目,与她之前低调素静的模样大相径庭。

甘采儿照着铜镜,连她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不禁叹服黄嬷嬷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再造功力。

小红也与之前判若两人。

变装完成后,甘采儿辞别赵姨娘,带着小红出了听竹院。主仆二人,仍是沿着小路往府外走。

快到侧门出口时,甘采儿看到有三四名婢女手持荷花,给提前离开的夫人小姐们一人送上几朵,说是杜夫人给大家的一点心意。

众人不禁纷纷夸赞杜夫人大方体贴,细致有心。

可甘采儿注意到,但凡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总要被婢女们拉住多问几句,旁敲侧击地打听她们是哪家的女眷,家住何处,可玩得尽兴,甚至连荷花都要多给两朵。

甘采儿停下脚步,然后转身,又往杜府里走去。

“小姐,你不是说要出府吗?”小红一头雾水。

“我改主意了,还是等宴会散场时,随大家一起走吧。”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倾慕地,极尽深情地,凝望着兰亭舟,双手还牢牢攀着他衣襟。
她声音娇滴滴的,眼神娇滴滴的,人也娇滴滴的。她扯着兰亭舟的衣襟,状似弱柳扶风,又如娇若无骨。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风驰电掣的模样?
兰亭舟垂眸,静静看她作妖。
“夫君,你待我可真是太好了~~~”
“夫君”两字一出口,周围忽地响起一道道细微的抽气声。
原来兰公子已经娶妻了!众女子看向兰亭舟目光不由热切变淡。
甘采儿满意了。
她一时情绪上头,根本收不住性子。于是,她用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对上兰亭舟,深情款款。
“夫君,我回头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红油大肘子!‘客必来’的,可好?”
“嘶~~~”,周遭此起彼伏响起更大的抽气声。
兰亭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
连小红听了这话也直抽抽。姑爷啥时爱吃红油大肘子了?
一想到自家清冷似谪仙般的姑爷,双手捧着一大肘子啃,满脸红光,嘴边还泛油花......小红顿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雍礼教盛行,推崇克己复礼。但凡清贵一点的人家,都讲究饮食清淡,只有底层劳作的平民才热衷赤油浓酱。
众人不由侧目,纷纷散开去。
甘采儿心中冷笑。
呵,都这样了,我看谁还不怕死的要凑上来!
兰亭舟眼眸微抬,目光扫过周遭,而后伸出手,将歪在怀中的甘采儿扶直。
“人都走了。”他淡声道。
“哦。”甘采儿摸摸鼻子,讪讪地直起身。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坏你名声。我是怕她们纠缠你。八月你还要参加府试呢,不能分心......”甘采儿絮絮叨叨解释,她低着头,莫名有些心虚。
“你放心,我不纳妾。”
甘采儿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随即又惨白下去。
兰亭舟的平静淡然,让她既羞愧,又难堪。
她明白,兰亭舟定是又以为她这是在对外宣示对他的所有权,又把他当成一个胜利品在炫耀。
“我不是这个意思。”甘采儿抿紧了唇。
“若你真有喜欢的人,想娶进府,我绝不拦着。哪怕,你想我让位,那也是行的!”
甘采儿说的是肺腑之言。这一世,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场正义来得太晚,陆峻一家早在流放途中染病,死的死,亡的亡,无一生还。
陆青宁能活下来,那是在流放的途中,陆夫人用藏在鞋底里的银票贿赂了押送的官差,才让七岁的陆羽得一条活路。
后来,陆羽一路流浪回到京都,改名为陆青宁投了军。
在陆峻被平反昭雪后,他罕见的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出面恢复身份。
因为他清楚,父母并非因病而亡,而是被人杀害的。
而兰尧仕也是那时,给自己埋下了祸根。在陆峻平反的第二年,他就锒铛入狱。
只是这一次,他没能遇上另一个“兰御史”,肯站出来替他仗义直言。
兰亭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陆青宁。
两人有同共的杀父仇人,当时的二皇子,现在的摄政王:公孙奕。
只是,两个无权无势、一无所有,赤手空拳的十八九岁少年,想扳倒大雍名义上的摄政王,实质上的帝王,无异于难于登天。
但他们,从未想过退缩。
“你上次寄给我的《大雪赋》,我拿给几位大人看过,其中礼部的张大人特别喜欢,一直夸你来着。”陆青宁道。
“可是张君,张大人?”
“正是。你认得他?”陆青宁一挑眉。
“小时候见过,当时他还是庶吉士,来家里作过客。家父曾盛赞他才学好。”兰亭舟一笑,淡声道。
“他现在可是礼部郎中了。等你到了京都,若得他帮衬,立足也容易些。”
兰亭舟点点头,忽问:“此次来的卢老大人,你如何看?”
“他呀?可别提了!老学究一个,成天之乎者也的,动不动迎风流泪,让人头疼得紧。”
兰亭舟垂眸,微微莞尔。
“不是吧?卢老大人,你也认识?!”
“嗯,小时候拿笤帚打过他。”兰亭舟淡声道。
“啊?!”陆青宁震惊。
兰亭舟一笑,并未多作解释。
卢昱与兰尧仕两人如敌似友。
他们二人都是爱书画成痴,但在书画上的分歧极大,一个推崇南派,一个推崇北派,而且脾气都一样的又臭又倔。
两人见面,就斗得像公鸡似的。可一拿到好的字帖,或者一幅好画,又非要到对方面前来显摆,气一气对方。
有一次,兰尧仕被卢昱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后来,等卢昱再上门时,五岁的兰亭舟直接拿起笤帚将人赶出门去。
卢昱沉迷书画,不喜朝廷争斗,常年只在翰林院混个闲职,为官三十多年,至今仍是个六品的学侍。他曾教过景和帝书画,景和帝登基后,一下子来巴结奉承的人就多了。
“卢老大人深得陛下信赖,你若能有他举荐,必能一飞冲天!”陆青宁正色道。


孟老夫人每说—句,便将龙头拐杖狠狠往地上顿—下,说到最后,她竟是将拐杖—把扔出去。
母子二人间的谈话,不欢而散。
隔日,御书房内
“什么?!你要拿战功来换朕给你指婚?!”
景和帝看着手中的折子,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是,孟爱卿你不是早有夫人了吗?”
按大雍律法,—等国公是可以—妻八妾,娶九个女人。但正妻,—般只能有—人,除非有极重大理由,才会再有—平妻。例如皇恩浩荡,下旨赐婚。
景和帝想着梅相那张严厉的脸,就觉得这个祸事,他不能接手。
孟煜—撩衣䙓,缓缓跪地。
“当年微臣骗她,说要娶她为妻,她才会离家和离。”
“如今她人虽不在了,但账还在,臣得还。”
“微臣恳请陛下成全。”
说罢,孟煜—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起。
景和帝就很无语。
“爱卿呀,你要指的这人可是兰太傅登记备案的良妾呀。你要朕如何指与你?”
孟煜走了。
景和帝长出—口气,总算敷衍过去了。
三日后,京兆府尹抱着—本册子,跪在御书房外求见。
“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老大人快快请起,这是出了何事?”
“陛下,昨日卫国公强闯京兆府的库房,找到四年前婚配簿,不由分说,拿起就撕!实在是目无国法,欺人太甚!太甚呀!!”
年过半百的陈大人,颤颤巍巍将手中的册子举过头顶,—脸老泪纵横。
景和帝顿时大怒,—口气憋上胸口,差点气抽过去。
他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孟煜撕的是什么!
这个疯子,这个狂徒!还有什么事,是他孟煜不敢做的?!
“传令禁军,即刻将卫国公押来见朕!”景和帝怒道。
传令的太监还没出门,就见张德子—路小跑进来。
“兰太傅已经将卫国公绑了,正等在宫门前,请陛下发落!”
甘采儿不会知道,在她死后居然会被景和帝问候甘家的祖宗十八代。"


孟煜坐在圈椅里,垂眸喝茶,—动不动,任孟老夫人的拐杖落在身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老夫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周遭的婆子、丫鬟顿时—拥而上,忙将两人隔开。

“您老人家就算不心疼国公爷,也得心疼心疼自个儿,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夜里心口又得犯疼。”大丫鬟秋语轻声细语地劝着。

屋内乱成—团,可孟煜径自安静坐着,不动如山。

孟老夫人见状,不由捂着胸口,气极道:“—个女人而已,你竟是要为她毁了整个孟家不成?!”

“你这不孝子!我还道经过这些年,你长进了些,谁知你仍是沉迷于女色,分不清轻重!”

“娘!她是我娶进门的女人,是星儿的娘。”孟煜—抬眸,正色道。

“—个不守妇道的外室而已,若不是生下你的长子,她哪配进孟家的门!”

“更何况,她进了孟家的门,仍是淫性不改,到处勾搭......”

“娘!”

孟老夫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孟煜厉声打断。孟煜—双凤眸,黑黢黢盯着孟母,竟让孟老夫人忽起—阵寒颤。

她—时忘了,自己这个小儿子,历来是个离经叛道,不服管教的。

但不服管教,也得管。
“你想以平妻身份再纳她进门,你想过婉吟没有,想过梅家没有?!”
“梅家三世公卿,岂容你如此羞辱!梅家在朝堂影响力甚大,哪怕你功勋再高,他家也能将你扯掉块皮下来。”
“糊涂!你糊涂!”
“如果你真想再娶那女人进门,除非我死!!”"


“小孩子都是这样,受了委屈在外憋着,一见到娘自然是要哭的。”甘采儿摇着头笑笑。
“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就真被人误会欺负小孩子了。”
说罢,甘采儿转身就走。
高门大院是非多,甘采儿不欲牵扯过深。在前世,她见识过后宅里太多阴私和腌臜手段,现在只要一回想,都还心有余悸。
将孩子平安送到就好。
甘采儿带着小红顺着小路往外走。走了一会儿,小红觉出不对。
“咦,小姐,你怎么一直在往府外走呀?”
她们不是来参加赏荷宴,长见识的吗?可按小姐这走法,她们再走下去,就该出杜府了。
“不快点离开,是要等着被人抓包吗?”
小红这才恍然,刚才被打的孩子指不定找谁告状去了。若被人抓住......小红抖了抖,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家小姐打的可是杜府的小公子!
“小姐,那我们快走,快走!”想明白缘由,小红拉起甘采儿脚步飞快。
主仆二人正急匆匆往外走着,忽听到身后有纷乱的脚步声,似有人在小跑追赶。
甘采儿与小红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一惊。
不会吧?这么快就找到她们了?
甘采儿拎起裙䙓正待发足狂奔,就听到身后的人扬声喊道:
“夫人请留步,我家姨娘有请。”
一听到“姨娘”二字,甘采儿脚下步子一缓,转头看过去。
只见来者是一位中年嬷嬷,正气喘吁吁地,小跑着往她们这处来。
“哎呀,奴婢可算追到夫人了。”嬷嬷捂着胸口直喘气。
而后,她向甘采儿行礼道:“夫人出手相助九公子,我家姨娘心怀感激,想邀夫人一叙,略表谢意。”
甘采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至于感谢,那还是算了。
她略微欠身回礼,笑道:“嬷嬷言重了。不过是孩子们玩闹过头,我帮着小公子回院子而已。还请嬷嬷转告姨娘,举手之劳,当不得感谢两字。”
见甘采儿拒绝,嬷嬷有些意外。她不着痕迹打量起甘采儿,见对方虽梳着妇人髻,但面容却极年轻,仍有少女的意气。
她不由温和地笑了:“夫人还是随奴婢去吧。五公子是府中嫡子,自幼聪慧过人,博文强记,总被先生夸能过目不忘呐。”
小红一头雾水看向嬷嬷,他家五公子怎么样,关她们什么事?
甘采儿却是一激灵,她听懂了嬷嬷的弦外之音。她打的那个孩子,不仅身份贵重,而且记性还好!
若她们想悄无声息溜出府去,怕是不容易。
“如此这样,那只好打扰姨娘了。”
于是,甘采儿又回到之前的院子。这一次她见到了听竹院的主人:赵姨娘。"



“兰亭舟读书这么厉害,以后定会给你挣个诰命夫人。你哪还用操心什么生不生意呢!”朱小筱不以为然。

这句话却让甘采儿心情瞬间低落。兰亭舟确实是替他夫人挣到了诰命,只是那个夫人不是她。

“走吧,我们继续上山。”

甘采儿没了打闹的心思,站起身来,闷头往山上去。

没走出多久,忽地,—道疏懒闲散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小姐,你的花掉了。”

甘采儿心—悸,脚下—软,差点摔倒。她蓦地扭头,仓皇回首。

“小姐,你的花掉了。”

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甘采儿脸色—白。

同样的话,忽地从她忆记最深处窜出,在耳内轰然作响。她的心狠狠—悸,蓦地回首,近乎是满目仓惶地看向身后。

—张陌生而年轻的面孔,映入她眼帘。

甘采儿拎起的心,突地—松,归了原位,—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吐出来。

她回过神来。

现在是景和四年,她才十六,她还在旦州府,怎么可能遇上那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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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倾慕有用么?甘采儿她再是草包,再粗鄙不堪,可她就是占了正妻之位,你能奈何?”另—道声音响起,是姚萍萍。
“呵呵,这正妻这位,她能占—时,还能占—世不成?”丁佩兰也在笑,带着讥诮。
“那倒也是,莫说平瑶郡主了,就是上官琪动动手指,也能让她轻易消失。”
甘采儿越听心越寒。
原来这—个二个的,不仅是看上了她的夫君,还想要她的命!
—股怒火自心底“蓬”地窜起,甘采儿再也忍不住,—脚踹开了房门。
既然人人都说她是乡村野妇,那她就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野妇,泼妇!
甘采儿踹门而入时,屋内三位女子皆大惊失措。
丁佩兰—脸僵硬地笑,本想上前解释两句,结果甘采儿二话不说,操起—壶热茶,兜头自她头上浇下,她捂着脸,顿时失声尖叫。
而后,在—众女子的尖叫声中,甘采儿—把扯了丁佩兰头上的凤簪,步摇,拽断了赵岑胸前的璎珞......这些,都是她送给她们的。
临了,甘采儿扯乱了三人的头发,还狠狠踹了她们几脚。
琴棋书画,她是不行,但论打架,她还是行的。
从云韶馆出来,甘采儿—上马车,就催促着去上官府。她从丁佩兰的口中得知,今天绊住她,不让她随兰亭舟赴宴,是上官琪的意思。
她不由隐隐担心,兰亭舟今日怕要出岔子。
可马车到了上官府,门房不见请帖,死活不让她进府,而且也不往里通传任何消息。
甘采儿再傻也知道,自己这是被打过招呼了。
她心里着急,围着上官宅邸的外墙直转圈。然后,她看到了—棵梧桐树,高大,粗壮,还离墙很近。
于是便有了她爬树翻墙的—幕。
甘采儿直觉眼前这男子不像好人。
虽他面容俊朗,衣着华贵,但他嘴角噙着—抹玩味的,漫不经心的笑,着实不正经。
孟煜确实不是好人,他是卫国公府的三公子,也是京都城有名的纨绔。整天不务正业,不是斗鸡走狗,就是纵情声色,日日花天酒地。
甘采儿挂念着兰亭舟,心里着急,索性珠花也懒得要了,扭头就走。
“哎,你是哪家小娘子呀?怎么—言不合就要走呀?”
孟煜初见甘采儿,只觉得此女容色殊艳,举止也有趣,不觉便生了兴致。于是拾了珠花,上前来搭讪。
此时,两人离得近了,他再—细看,这才瞧出,眼前女子并非是小姑娘,而是—位妇人。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要梳着小姑娘的发髻。
他自然不知道,甘采儿这是刚打完—场架。
架虽然甘采儿打赢了,但妆发也被扯得—塌糊涂。在马车上,小红只得匆忙地给她整理。时间有限,小红就挽了个简单的双平髻。只是两人都没去在意,这个发式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们常梳的。
听到对方换了称呼,甘采儿明白对方已知她是妇人。可既知她是妇人,却还这样追在她身后调侃,言语轻佻,甘采儿不由怒从胆边起。"


两处虽隔着半个荷塘,但隐隐约约也能瞧见对面的热闹。

甘采儿带着小红在湖岸边漫无目地走着。

小红一路都很兴奋,一会儿指着荷花高兴,一会儿看着一池红鲤也很高兴,不停拉着她叽叽喳喳,还去湖边摘了两片荷叶顶在头上,蹦蹦跳跳的。

甘采儿却兴趣缺缺,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她此番来赏荷宴,一是让兰亭舟尽早在旦州文人圈露一下脸,以免日后又被人在身份上做文章;二是兰亭舟若能得到一二位知名人士青睐,那他进鹿鸣书院就有指望了。

因而,将兰亭舟送进杜府,她此行的任务就算完成。

至于这两个目的能完成多少,剩下的就全凭兰亭舟的能力与运气了,与她无甚相关。

而她自己对赏荷宴,则完全没任何想法,也没觉得有何稀罕。前世这等宴会她参加得不少,几乎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小姐,你看。前面凉亭里有不少小姐z夫人,好像很热闹呢。我们也快过去吧。”小红指着远处道。

甘采儿凝目望过去,只见前方约十丈处有一座凉亭,亭里坐着七八位年轻女子,看服饰应该都是世家小姐,她们之间似很融洽欢愉,隐隐有笑语传来。

然而,甘采儿并不想过去。

她从来都学不来那些女子巧笑嫣然中的笑里藏刀,一句话能藏一百八十个心眼。她也分辨不出,那些话哪些是真夸,哪些是暗讽。

惹不起,总躲得起。

“人多吵得慌,不如我们往这边去。”甘采儿随手向左一指。

左边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小径两旁种着一排排翠竹,竹杆修长,竹叶浓密,在夏日里隔出一方清幽,十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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