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昭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神里却夹杂着些许的冷戾和恨意。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素来柔情似水的沈元昭,今天居然也破了例。
姜栀捂住通红的脸,眼角泛出点点泪花。
“你...你好大的胆子...”还没等沈元昭再打一次,陆川就起身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也狠狠给了沈元昭一巴掌。
齐锦潇最爱当老好人,急忙把台上的两人拉开。
可他第一眼看的,还是姜栀。
“阿栀!
你没事吧?”
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姜栀红肿的脸庞。
高傲的齐锦潇,从不轻易为了女人俯下脊梁。
陆川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伤了和气,立刻走近沈元昭给她道歉。
“元昭...我...阿川,好疼...”还没等沈元昭说话,一旁的姜栀就哼着自己难受。
陆川刚准备道歉的话咽了下去,心急如焚地跑到她身边关切问道。
“还好吗阿栀?
我马上派人把我府里最好的大夫请过来给你医治,女子平日里都爱美,我定不会让你和那贱婢一样毁容!”
姜栀委屈地点点头,靠在陆川的怀里嘤嘤地啜泣。
她不是最喜欢装作自己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吗,现在还是倒在男人怀里无法自拔。
沈元昭的脸也被打出了血印,但她一声未吭,转身去到秋儿房里看她。
秋儿虚弱地倒在床上,旁边是整个盛京街坊四邻里最富盛名的柳大夫。
柳大夫刚给她上完药,还开了几幅养伤的方子。
见沈元昭进来,他起身作辑。
“沈郡主。”
“秋儿怎么样了?”
沈元昭伏在秋儿的床边,心疼地望着自幼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孩。
“姑娘额上的外伤每日按时按量敷上草民留下的药草,七日内即可全好。
只是...只是什么?”
“姑娘额上,以后恐怕得留下疤痕了。”
沈元昭下唇被咬出一点牙痕,再次询问。
“当真...不能康复了吗?”
“我们民间也并无极好的化去疤痕的药物,不过宫中就不一定了,宫里的娘娘们但凡是有得宠一些的,应该都会有美颜膏。”
柳大夫毕恭毕敬地回答着,突然又瞧见沈元昭脸上的红色手掌印。
他马上又从药箱里拿出几个药方给她。
“沈郡主是我们盛京的美人,怎么今天也弄出此伤?”
沈元昭接过膏体,往脸上擦了些许,就放在秋儿的枕边。
“今日之事,请柳大夫勿要传于他人,还要再劳烦大夫这些天再来府里帮我照料一下秋儿了。”
柳大夫点点头,又嘱咐了一下便起身离去。
秋儿服了药,在床上睡得死气沉沉。
门外的其他侍女们见到柳大夫走了,纷纷都哭着脸,进到房里直直跪在沈元昭腿边。
“求郡主为我们做主啊。”
“郡主,你有所不知,今天秋儿姐姐被罚的时候,姜氏居然把我们所有下人逗唤到了一起,非要我们亲眼看着秋儿姐姐受罚。”
“还威胁我们,要是我们不看就罚我们和秋儿姐姐一样。”
大家哭作一团,都在愤怒地控诉姜栀所作的恶行。
沈元昭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滔天的怒火下一秒就要倾泻而出。
她忍住自己的情绪,招呼着大家起身。
“你们都是郡主府被烧了后,还愿意留下来和我一同出入生死的人。”
“现在姜氏的事情,我不能轻易对她有所作为,不过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沈元昭向来言出必行,女婢们止住了泪水,都郑重地点点头。
这些时日,四个人的相处方式都很诡异。
沈元昭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姜栀教授,而姜栀虽然每次都在打瞌睡或者发呆,也算是足足坐下了几个时辰。
齐锦潇被齐老将军叫了回去处理事务。
陆川总觉得心中对沈元昭有些愧疚,下了朝回去后也不再挑她的刺。
大家心中都藏了事情,但没有一个人捅破。
这日,沈元昭刚下了姜栀的课,准备回书房休息时,秋儿就跑过来叫住了她。
“郡主!
郡主!
宫里的皇后娘娘有请帖送来了!”
姜栀听了这话,表情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她快速从大院翻到沈元昭身边,好奇地问她是什么事。
沈元昭看了她一眼,把请帖收进衣袖。
“女史第一卷还没背下,就想着别的事了?”
听到这话,姜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齐锦潇他们这时也回来了,手里刚好也拿着和沈元昭手里一模一样的请帖。
“皇后娘娘的生辰就快到了,元昭,你准备送她什么贺礼呢?”
还没等沈元昭思考,姜栀就蹦到齐锦潇身边,撒着娇摇晃他的手。
“皇后娘娘的生辰,阿栀也想去嘛锦潇。”
齐锦潇笑着摸摸她的头,拉住姜栀的双手道。
“阿栀既然想去,那我和阿川去的那天,也捎上你呀。”
“她一没收到请帖,二没资格送礼,就算去了又能怎样?”
沈元昭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话。
姜栀自是不肯就这样被她说教,又拉住身边的陆川嘟囔着嘴道。
“阿川,人家想去嘛。”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不就是没请帖嘛,到时候给皇后娘娘知会一声,你再备上点贺礼,不然人都到了门口她总不能不让你进吧。”
姜栀开心地眨巴着眼,阴阳怪气道。
“锦潇,阿川,你们对我真好!
不像某些人,以为自己收到了请帖就了不起,还装模作样地嘲笑我们没收到的呢,那女官院里那么多不能去的女官,岂不是都要嫉妒啦。”
沈元昭根本没功夫理会她,径直带着秋儿离开。
路上,她关怀地问道。
“额上还疼吗?
此次进宫,我可以向太后娘娘讨一些养颜膏给你,跟在我身边,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