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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笙沈卿的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

明前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以为沈卿玦没用膳,才叫她陪着吃。可他坐下来后,淡然自若,似乎就只监督她用,自己一筷未动。姜晚笙顿觉不适。执筷的手更僵硬了,坐下有两刻功夫,只夹一片笋,还没有送到嘴里。像是犯了什么罪似的,犹豫不安,握紧木筷逡巡吃点什么,让这位性子离奇的太子殿下满意。沈卿玦轻轻一叹,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他垂下眉眼,视线在案上横过,嘱人撤了重做。姜晚笙一怔,目光随之抬起,也太耽误事了吧!她现在迫切地想见到秦蓁蓁!她不想等。放下木箸,紧张急迫地用手搭在他鸦青色袖袍上,眉心似蹙非蹙,“殿下,我吃。”宫女已经撤了两盘,半退不退,等沈卿玦吩咐。她的手在他袖上搭了一下,轻轻的一下,立刻捡起木箸,要用膳。越急越乱,姜晚笙拿着木箸竟是好半天没下筷。正当她要慌不择路,夹...

主角:姜晚笙沈卿   更新:2025-01-11 09: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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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的其他类型小说《姜晚笙沈卿的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以为沈卿玦没用膳,才叫她陪着吃。可他坐下来后,淡然自若,似乎就只监督她用,自己一筷未动。姜晚笙顿觉不适。执筷的手更僵硬了,坐下有两刻功夫,只夹一片笋,还没有送到嘴里。像是犯了什么罪似的,犹豫不安,握紧木筷逡巡吃点什么,让这位性子离奇的太子殿下满意。沈卿玦轻轻一叹,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他垂下眉眼,视线在案上横过,嘱人撤了重做。姜晚笙一怔,目光随之抬起,也太耽误事了吧!她现在迫切地想见到秦蓁蓁!她不想等。放下木箸,紧张急迫地用手搭在他鸦青色袖袍上,眉心似蹙非蹙,“殿下,我吃。”宫女已经撤了两盘,半退不退,等沈卿玦吩咐。她的手在他袖上搭了一下,轻轻的一下,立刻捡起木箸,要用膳。越急越乱,姜晚笙拿着木箸竟是好半天没下筷。正当她要慌不择路,夹...

《姜晚笙沈卿的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精彩片段


她以为沈卿玦没用膳,才叫她陪着吃。

可他坐下来后,淡然自若,似乎就只监督她用,自己一筷未动。

姜晚笙顿觉不适。

执筷的手更僵硬了,坐下有两刻功夫,只夹一片笋,还没有送到嘴里。

像是犯了什么罪似的,犹豫不安,握紧木筷逡巡吃点什么,让这位性子离奇的太子殿下满意。

沈卿玦轻轻一叹,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他垂下眉眼,视线在案上横过,嘱人撤了重做。

姜晚笙一怔,目光随之抬起,也太耽误事了吧!她现在迫切地想见到秦蓁蓁!她不想等。

放下木箸,紧张急迫地用手搭在他鸦青色袖袍上,眉心似蹙非蹙,“殿下,我吃。”

宫女已经撤了两盘,半退不退,等沈卿玦吩咐。

她的手在他袖上搭了一下,轻轻的一下,立刻捡起木箸,要用膳。

越急越乱,姜晚笙拿着木箸竟是好半天没下筷。

正当她要慌不择路,夹一块她最不喜的荤腥时,手腕被人轻握住。

她一脸不解地抬头,偏过脸看他。

沈卿玦捏着她的腕,把木箸取下,简直像个大发慈悲的观音菩萨。

姜晚笙一喜,以为他要带自己去了,还没来得及表现出高兴,沈卿玦长指拈了一块玉色芙蓉糕。

“就吃一口。”

沾着糖粉的糕饼送到唇边,他言辞温和,不像是命令的命令。

姜晚笙心情复杂,她垂下睫毛,张嘴咬了一小口。

芙蓉糕在齿间化开,软糯香甜的口感,正是她最喜欢的,现下因着满腹心事尝不出滋味。

她很快地咽了,怕他不满意,又接连咬两口,吃完了一整块。

沈卿玦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眉峰,糕点在他手上吃完的,她的唇几乎是含住过他的指尖。

那点温热的触感,莫名地激起一阵酥痒。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红唇边上沾着糖粉,他屈指去拂。

这时,姜晚笙不在意地把糕点咽下,舔了一下唇,舌尖扫到他泛冷的指尖,两个人同时顿住。

沈卿玦近在咫尺的目光,显然一下幽深了,黯色掀起涟漪。

姜晚笙惶恐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她退开,脸被他轻轻捏住了,抬起来面向他。

姜晚笙喉头滑动,她有些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微微错开眼神。

沈卿玦目光很直,落在她唇上。

鲜红的,柔润的两片,真软,舌更软。

他发觉自己的确坏的彻底。

不止是指尖,他更恶劣,他想让她舔别的地方。

姜晚笙的余光扫过殿中角落跪着的宫女太监,觉得羞耻,下巴的力道骤然松了,她被拉起来。

“殿下……”她惶恐不安,担忧自己哪里惹了他。

沈卿玦屈指在她唇上擦了一下,轻叹,牵住她手腕朝外走,“不是等不及吗?现在去。”

两人同坐马车内,一人优雅恬淡,一人坐立不安。

姜晚笙倒没有表现太激动,见他闭目小憩,便一直克制着。

车轮滚滚,停在一处空旷天地,府衙大门肃穆庄严,沈卿玦先下车,一手牵她,一手接侍卫递来的帷幔给她罩上。

姜晚笙还没看清路,就被罩得严严实实,脚下一绊,斜倚向他。

沈卿玦便顺势揽腰,低眸看她。

帷帽幂篱是雪白皂纱,宽檐下制有下垂的薄绢,长至脚踝。

轻纱难掩,朦胧之下更美。

姜晚笙胡乱地扒了几下,才露出脸来,仰头看看,不适应这顶帽子。

“殿下给我戴这个做什么?”


何太医听到冷不丁的一句,些微惊讶,他略一思索,试探道,“殿下这是……害相思吧……”

太子年及弱冠,血气方刚,年少慕艾也是人之常情。

话音落地突觉头顶寒凉。

怎么?他哪说错了?

“可笑。”

沈卿玦面色冷漠,满眼不屑。

何太医立刻请罪。

正思索如何化解,忽而听到太子冷淡挥退的声音。

不敢多留,拎药箱打道回府。

沈卿玦指间捏住一只白玉盏,冷眼射过书房门,相思?真是荒唐!

二月廿八,秦渊率二十多名兵士奴仆,携两个小姑娘出发往灵州蓟县去,姜晚笙和秦蓁蓁坐在车里,到底是没得到准许骑马。

他说,灵州路远,两个小姑娘哪能吃那苦。

一队人稀稀朗朗出了京城。

后头轿子里,俩丫鬟谈话说笑,前头,秦蓁蓁屁股上有钉子似的,坐不住。

“鸽子!”秦蓁蓁趴在窗棂上,一手拽帘子,食指往外指。

姜晚笙凑过去,两个脑袋挤进一个框里。

绿叶稀疏,映在澄澈的眼中,白鸽扇扑扇翅膀,是和他们相反的反向。

京都,白鸽落在顶楼雕花窗口,爪子跳动两下。

一只骨相极好的手,握起鸽子,拆开细绳,取下纸筒。

秦家车队行进途中,一路上见不少人挑担携子,往北上迁移。

秦渊叫停车队,靠边给行人让道。

青铜色的脸上满怀忧色。姜晚笙掀帘子看一眼,恰听见舅父叹气。

“河西刺史往京城里呈报说只有晋州遭灾,如今看来,情况远没有那么简单。”

秦渊回头,叫车队跟上,“不走晋州,绕行。”

马调了头,往梧州路行进,绕道去灵州。

灵州蓟县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只不过今年水淹了一大片,泗水河看不成,因为绕道,也没看成远在晋州的大雁塔。

但也还算得趣,池塘里捉鱼摸虾好不快活。

秦渊到灵州后,先去州府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京城,接着便着手修葺祠堂。

书房。

沈卿玦一袭月白锦缎,端坐在紫檀木案桌内,手边是几张窄信条。

宁行简话不着调,往往是说几句正事,便吹嘘那位“惊鸿一瞥”的姑娘,惋惜没看清车帘绣字,字越写越小。

总体情况,他所说,与秦将军书信所言大致相同。

河西地区的水患不仅在晋州,梧州和灵州也有波及。

垂下眸,眼睛所见,是麻麻的字挤在一起。

沈卿玦闲闲地扯了扯唇,再也往后看不下去。

秦家祠堂修缮后,在一个艳阳日祭祖扫墓。

青石板筑路,铺向后山,一座座坟,矮矮的,矗立成林子般,有的墓碑已经看不清字了,都摆满金钱黄钱,香,蜡和酒。

姜晚笙拜了三炷香,在宗祠族谱里看到了母亲的名字,秦蓉蓉。

秦渊祭完祖出发回京,俩姑娘玩得开心,准她们多留半个月,卫兵奴仆全留下了。

沈卿玦这日收到飞鸽传信,只有短短一句:宁世子失踪

宁行简治理水患,事将毕之际在晋州失踪,一日之间甚嚣尘上,宁国公跑到陛下面前痛哭了几回,东宫也不得闲。

“舅父。”沈卿玦扶起在他面前折身的人,“孤已经派人去找了。”

皇家亲情缘薄,他不太能体会,公事公办地宽慰两句。

沈卿玦:“有消息孤第一时间通知舅父。”

河西下有梧晋灵三州,政权在手,难免得要当个土皇帝,只是连朝廷命官都敢动,未免太过蔑视皇权。

沈卿玦更倾向于,是宁行简自己藏起来了。

他前后派了两拨人马往晋州,倒没有自己去找的意思。

回京的前一晚,姜晚笙又做梦了。

梦中是两年前的景象,南王逆党杀进京城。

硝烟弥漫,遍地哀嚎,残破旗帜沾着血,插在谁家窗上。

街上小摊贩临时搭的铺子被推翻,瓜果蔬菜滚落一地。

有垂髫小童抹眼泪大哭。

姜晚笙举着大刀,鹅黄衫子沾了灰,裙角不知是谁的血。

她面前一先一后两个铁甲骑兵往前逼近。

姜晚笙父亲探花出身,清流书生,母亲虽是将门,却被两个哥哥娇宠长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姜晚笙自幼学的就是琴棋书画。

可以说她没有任何胜算,举刀都很费力。

“咻”——

一支利箭呼啸而过。

堪堪擦过她的耳边,冰冷的箭矢力道刚猛,将她身前两人一箭射穿!

鲜红的血溅在她脸上,沿眉骨下淌。

她浑身都在发抖,僵硬地扭动脖子回头,见后方长街之上,一清冷男子骑白马,昏昏天光,他手执弯弓,面容漠然而无情绪。

官兵涌来,嗖嗖射箭,人肉靶子一个接一个倒地。

是皇城援军。

那一刹,姜晚笙浑身力气尽失去,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半昏半醒,她被谁抱了起来。

这一定是个很寡情的人,他连怀抱都冰凉得让人生寒。

那个男人是谁!

姜晚笙从梦中惊醒过来,胸口起伏着揪紧了被褥。

她轻微有些抖,身上发冷,像被那人抱过而沾染的他的温度。

“小姐?天还没亮呢。”

睡在外面的翠儿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走进来。

“翠儿!”姜晚笙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翠儿被她过激的反应弄得全无睡意,眨眨眼,看她。

“翠儿,两年前,是谁救的我?”

姜晚笙着白色里衣,青丝披散,她喉头动了一下,纤细的手抓住翠儿的胳膊。

“……是将军啊。”

翠儿张张嘴,怎么这么问。

两年前那一日,京城几乎被血水洗涤,除了恰巧在护国寺上香的逃过一劫,其他人怕都不会忘记那噩梦般的一天。

“对。是这样。”

姜晚笙讷讷点头,她记得也是这样。

舅舅带兵来的,舅舅用长枪刺倒那两个铁甲卫兵,把他们带到墙后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杀了那两名逆党。

然后,把她接进了将军府,指了翠儿灵儿照顾她。

姜晚笙没有安全感地重新躺下来,抱着被褥,轻轻闭上眼。梦里是假的,跟现实完全相反。

东宫。

沈卿玦倏然睁开眼,黑色的眸子深邃冷沉,浓得似化不开的墨。

他抬手抚了一下胸口,里面有东西扑通跳动着。

一种预知?

那是过去还是未来?

若说过去,唯一相似的记忆是:两年前父皇命他去寻姜府嫡女,救人带回皇宫,他晚了一步,他见着那道灰扑扑的鹅黄身影被扶上马车。

连正脸都没看到。

若说未来,他梦到的是谁?又为何梦到?

沈卿玦理不清,胸腔里涌着一股冲动,近乎失控地要他去做一件事。

沈卿玦在第二天,处理了手头急事,对外告假,“吩咐下去,东宫闭门不见客,称孤养病。”

西风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宁世子失踪半月了,现在才去找不晚吗?


沈卿玦虽是对外称养病,但离京之事,父子俩心照不宣。

谈上两句,门外小太监通传,宁世子求见,宁行简风度翩翩,双手并到跟前,弯腰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叫他平身,宁行简笑容肆意,站在太子身后半步,有问有答。

简要说了河西之事,书信中已经陈述过大概,眼下挑细节处简要陈述二三。

皇帝拟旨,口中赞赏有加,“行简此次立了大功,擢你即日升任工部侍郎吧。”

“另赏黄金百两,京郊良田百亩。”

“谢陛下!”

宁行简喜上眉梢,即刻扣头行礼,接下泼天富贵。

“好好辅佐太子。”

“遵旨。”

宁行简是太子麾下,皇帝封赏他,即是在封赏太子,工部侍郎正三品,足够给太子面子。

皇帝今日似乎心情很好,拟完旨意,闲谈般抬头,“行简二十有一,却没个知心人坐守后方,朕为你赐一门亲如何?”

宁行简眉头一僵,来了来了,这些乱点鸳鸯谱的贵人,在这等他呢!

他一撩下摆,随即跪地。

“陛下,臣,臣尚且年轻啊。”脸上硬是挤出了个笑。

皇帝笑看他一眼。

“都不问问是谁?”

宁行简一挑眉梢,有了三两分兴趣,直背抬头愿听端详。

沈卿玦面色微变,雪白的袖口,因手上用力而绷紧,他指腹轻轻摩挲,面上不动声色沉下来。

前阵母后想给宁行简姜晚笙赐婚,被他拦下。

机缘巧合却让他事后多次庆幸。

父皇重提此事,不知又是选谁,只要不是姓姜就好。

皇帝朗笑,“皇后膝下,正是你表妹,沁雪。机灵可爱,性子天真,行简以为如何?”

宁行简白眼翻到天上去。

沈沁雪那娇纵任性,又没脑子的脾气,还能这样夸?

窗棂投进来几缕光线,映照屋内,雪白锦缎的背影霎时松解。

宁行简本是跪着,藏蓝衣袍坠地,立即双手撑平。

“陛下,公主金枝玉叶,臣……配不上。”

“当真不娶?”

养心殿内光线暖融,皇帝威严的声音一压,让殿内温度降低不少。

宁行简额头虚抵着手背,向前跪伏的姿势,他只能看见陈旧的木质地板,他咬牙,“陛下,臣愿受罚。”

“哈哈哈朕的女儿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皇帝爽朗大笑,似乎被他宁死也要抗旨的态度逗笑。

这一笑殿里的气氛松快了。

宁行简后怕地直起腰,长舒一口气,明白这是皇帝在戏弄他。

“姑父。”

他拍拍膝上灰尘,站起来,整个人恢复风流肆意模样。

瞧一眼旁边月白身影,刚才都不替他说话,一招祸水东引,“姑父盯我,不如盯盯太子殿下。”

皇帝果然将视线放在太子身上。

凭借着屋内的光线,打量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狭长凌厉的眸正是随他。

皇帝硬朗的眉峰动了动,“太子也到了该选妃的年纪。”

今年已经双十岁龄,其他的皇子,世子,官家少爷早有妻妾,皇室特殊些,他不急抱孙子。

可眼下的确也到了时候。

沈卿玦面上未有波澜,甚至是淡声回应,“谨遵父皇旨意。”

宁行简“唰”地向他射去一眼。

好家伙,不是不近女色吗?不是清冷绝尘孤家寡人吗?

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他瞎了或者聋了!

“好,太子有心,朕即日着礼部去办。”皇帝一锤定音。

沈卿玦微微低头表示应下。

宁行简大跌眼球,踏出养心殿差点被门槛绊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卿玦不给眼神也不应答。

皇帝的赐婚圣旨在平静的午后到达裴府。

裴府上上下下跪迎。

关山茂来这一趟声势浩大,街坊邻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接下圣旨,面容温婉的妇人脸上带笑,展开看了几回,又瞧瞧自家门口,“相爷现下不必担心咱家门槛了。”

赐婚消息一出,就不会再有人登门张罗亲事。

说完妇人瞧瞧老爷面容,“怎么,你还看不上笙儿?”

裴相被她推一下,站稳后捋胡须,“笙儿自然是极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

妇人连推他几下,裴相一退再退,险些要站不稳。

“唉。”

裴相叹一声,笙儿乖巧柔顺,自小也是看着长大,只是没了父母倚仗,对儿子的仕途没有助益。

朝中大臣婚姻嫁娶,全是利益交换,实际也是不得不考量的问题。

两家联合势就大了,总是强过单枝独秀。

他又看一眼夫人拿着的明黄卷轴,轻叹,罢了。

赐婚之事,像一阵疾风,迅速席卷京城,大街小巷热议。

宫中的消息慢一些。

等关山茂回到皇城,像皇帝复命,消息才慢慢散播开。

姜晚笙听到这事时在上最后一堂课。

棕色实木桌案平滑,上放几页薄纸,经裴景指导过,思路顺畅,手执一根细笔,娟娟落字。

“听说了吗?陛下给裴公子赐婚了!”

“这么快?”

殿试结束出名次,走马游街刚结束,这位排名第一的乘龙快婿就被抢走了!

“哪家小姐?”

这个问题,一屋子贵女都相当上心。

姜晚笙听到此处,想到了裴景,心底有些开花一样的触动。

屋子里霎时静下来。

几个人捂着嘴,指姜晚笙背影,接着同时露出鄙夷之色。

眼底的红藏都藏不住。

不过是死了个爹,才得皇上厚待,平时也轮不着她!

几个人讨论着,宁如雪翘首走进,杜紫藤李玲乐跟在她后面,因前回课堂上丢了脸,这俩现在都抬不起头。

“姜姑娘,祝你心愿得偿啊。”

宁如雪朝她一笑,红唇讥诮,眼里尽是轻蔑。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想不到这好事还真落到姜晚笙头上。

裴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那样恭贺有礼,温润如玉的男子当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虽然她看不上状元夫人这个位置,可便宜姜晚笙,总让她不舒服。

姜晚笙弯唇,听不懂似的,“多谢呀。”

宁如雪脸色极其难看,气压降低,杜紫藤忙打圆场,“状元夫人算什么,照样得给太子妃行礼。”


“你尚未出阁,跟孤同进同出,不怕惹人闲话?”

沈卿玦垂下眼眸,淡淡地睨着她,不似提醒,更似调笑。

他倒是不介意的,只是到底对她不好。

“更何况衙门重地……”

“走吧殿下。”姜晚笙被提醒后才顾及,薄纱下伸出两只手,往头顶摸索,把帽帘拉回中间。

沈卿玦淡笑,抬手,轻提薄纱,又将她合拢严实。

前面两个问题都是虚的,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她。

太子亲临,京兆尹率满堂十六名吏官跪迎。

参见声整齐一致。

姜晚笙在帷帽里,看不清路,沈卿玦鸦青色袖袍出现在视线中,扶住了她,没让她摔个狼狈。

她站稳后便松开,往后退两步,安心扮演侍女。

“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卿玦被迎上上座,身边跟着个戴帷幔的姑娘,一看就是姑娘,身形纤细,弱柳扶风的。

杜从诚还琢磨是名侍妾,却见上台时,那“侍妾”踩中帽帷。

猛一跌,竟是让太子屈尊降贵地扶她。

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真是相当诡异的场面。杜从诚压下不表,恭敬道:“殿下可有要事吩咐?”

“杜大人,烦将秦家女提上来,孤亲自押回大理寺。”

杜从诚一怔,这是桩大案子,宁国公千叮咛万嘱咐,谁来都不给。

下了死命令,叫他一定守住牢房。

只是两息功夫,沈卿玦微微抬了眼,杜从诚只觉通体生寒,也记不得宁国公的嘱托了,急急忙吩咐手下。

“快去,把秦姑娘请出来。”

应对之余,还不忘恭敬地换了称呼。

高台上,姜晚笙掩在帷帽里,眼眸泛光,手指轻轻地在颤动。

沈卿玦侧脸看她一眼。

姜晚笙却没注意他,抓着垂下的薄纱,等待,目光直盯着大堂入口。

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铁链在地上拉。

两名吏官一左一右架着位犯人上堂,中间的犯人蓬头垢面,囚服脏污。

她手上脚上捆着枷铐,铁链绕头一圈,锁住脖子,在后背垂一长条,压根看不出是谁。

姜晚笙从缝里看出去,眼眶一热,唇瓣抑制不住地颤抖。

秦蓁蓁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了!

若不是多年相处,同床睡过,认得她的身形,姜晚笙几乎不敢相信。

她脚步往前,控制不住。

手腕倏地被人攥住,沈卿玦的手臂进到帷帽之中,扼住她不能上前。

姜晚笙不甘地咬住唇。

帽檐下,一双眼睛清澈水润,泛着红,死死盯着堂上。

秦蓁蓁跪在堂中,脑袋死一般地垂在胸前,双手双脚被拷紧,耳边依稀有风,她艰难抬头。

链子拷着,脖子后面沉重的一长条,坠得她抬不动。

沈卿玦手背忽然一湿。

杜从诚说这是重犯,得看严实了。

沈卿玦一个字也没听见,他不知,他帷帽之下的人又该哭成了什么样?

“松绑。”

沈卿玦冰冷地吐字。

杜从诚一讶,“这……”

感情他说那么多,秦家女罪大恶极,该严惩不贷,主子一句没听见。

沈卿玦目光逼压,杜从诚退败,挥手,“给犯人松绑。”

姜晚笙慌得抬头目光紧随。

堂中铁链碰撞出声响,粗沉的链条被松开,秦蓁蓁骤然失去支撑,身子一偏,倒在地上。

头发枯草似的糊满脸,张着嘴,唇瓣干裂。

姜晚笙几乎要控制不住冲出去,沈卿玦攥紧她腕骨,硬是把她拽住。

沈卿玦站了起来。

目光扫向堂外,他带来的侍卫立懂,五六个人进堂内,抬着一面担架,将秦蓁蓁放上去。


姜晚笙心里拔凉。

她手脚都是僵硬的,在闷热夏季,却浑身冰冷。

午膳晚膳没用,腹中饥肠辘辘,回房间时翠儿给她准备了糕点,她也饿,但是真的一点心情都没有。

临睡前,翠儿收拾房间,捧着上次给她锦盒问她,要放在哪?

姜晚笙眯了眯眼,猛的坐了起来。

半分睡意也没有。

夜色漆黑,东宫灯火通明,沈卿玦着一件白色中衣,长身立在寝殿前,墨发披散,容颜清冷。

西风在下头低着脑袋行礼。

“殿下,姜,姜姑娘,在外面,说给您送画……”

沈卿玦眸色深沉,眉头狠地一拧。

寝殿四角点着蜡烛,油灯,窗前的屏风底下,鎏金兽首香炉染着檀香,和他身上的一样,冷冷地往身上压。

“殿下……”

姜晚笙纤细的身子站在书案前,水粉的衣袍在夜色里看着像月白,她双臂伸直,将手中的锦盒递出去。

沈卿玦端坐椅内,目光冷沉,低眸扫了一眼画盒,清淡道:“上次应该告诉过你,孤不喜欢这幅画。”

他着白色中衣,外袍没有仔细穿,简单地披在身上。

骨相极好的手在案上,摩挲两下桌面,西风立刻起身,去烧水煮茶。

姜晚笙埋头,怯怯地收回目光,她抿了一下唇,双臂却依旧是打直的,“送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来见殿下。”

沈卿玦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抬,隐约有了那么几分趣味。

西风的茶还没来,他抬手接过了锦盒,三尺长,盒面锦绣花纹,在指腹下轻微凸起。

扑通,姜晚笙屈腿跪下来,身子矮下去,埋头,尽量让声音不颤抖。

“求殿下,救我妹妹一命。”

西风拎茶走进,见人跪了,微微避开着,倒了一杯茶送到案前。

茶汤清澈,白雾袅袅。

沈卿玦攥着杯盏,缓缓摩挲,视线平静地落地她头顶,“深更半夜,跑到东宫来,陌生男子的寝房……”

姜晚笙觉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压得她弯背折腰,抬不起头。

但她还是努力把背挺直了,由着他审视。

沈卿玦不徐不疾,完全的上位者姿态,“就为了一个秦蓁蓁?”

他说什么姜晚笙都能接受。

这会儿顶着压力抬头,实在没忍住,“她是我妹妹,殿下换位想,如果是公主殿下……”

“孤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姜晚笙的假设还没说完,沈卿玦已经冷酷地给了答案。

姜晚笙心里一阵发凉。

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沈卿玦浅啜一口茶,对她轻勾唇角,似乎在笑。

只不过他的笑容向来没什么温度。

姜晚笙突然气馁了。

她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究竟有没有用,求不求得到。

她的变化太明显,进门时谨慎,但像打了鸡血,跟在梧州自告奋勇有一拼。

现在像是泄气的皮球。

只有一双眼睛还亮着,隐隐有些浇不灭的光,希冀地望着他。

沈卿玦放下白玉茶盏,静夜里,丁点动静都格外明显。

姜晚笙抬起头,目光从他的手落到玉杯上,再落到他清冷深寂的脸上。

“孤可以保秦蓁蓁不死。”

姜晚笙唇瓣微张,嗫嚅了一下,没有说出来话,她的上身一动,似乎要站起来,但没起。

沈卿玦狭长的眸扫过她的脸,不施粉黛,媚色横生,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极了话本子里勾魂夺魄的女妖精。

谁舍得让她哭这么狠,眼皮泛红,微微肿涨着。

外袍落在椅上,他站起身,行至案前,亲自去扶她,拉她起身。

姜晚笙却不肯起,反手抓住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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