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最强钉子户》,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农田,有牧场,门前是河水,身后是高山,地下埋煤炭,溪谷藏黄金……\r最富庶的土地,最糟糕的时代!\r满清、蒙古、朱皇帝……谁也别想抢走家园!\r做最强钉子户,坚决守护万里家园!\r(完本多部作品,人品信赖,放心收藏)\r...
《最强钉子户》精彩片段
吱呀呀,轻轻推开房门,寒风裹着屋檐上的冰晶碎屑落到了脖颈,少年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太阳冒嘴冻死小鬼,北方的冬天真不是开玩笑的。
砰!
有个东西正好落到了头上,天上掉馅饼了?少年急忙捡起来,原来是一只家雀,冰凉冰凉的,嗉囊空空,看来也是冻死的。
“还不够一口吃的呢。”有心扔掉,可是转念一想,不能白挨砸,等挑水回来就给烧了,好歹是口肉!
少年把死麻雀扔在了灶台旁,抓起来两个水桶,就往井台跑。踩着厚厚的积雪,咔咔作响,转眼就到了井台旁。井台结满了半尺多厚的冰,稍有不慎就能跌到井里,三九天洗冷水澡,不死也要扒层皮。
少年小心翼翼的摇动辘辘把,不一会两个木桶都装满了甘甜的井水。用手捧着喝了一口,清冷甘甜,浑身都来了精神。
没急着回家,少年抓起两个水桶,绕着井台周围缓缓的跑了起来。
太阳越来越高,渐渐有些男人裹着破棉袄也来打水。
几个抠脚大汉提着水桶,看着不断跑圈的少年,都忍不住摇摇头。
“三哥,张二郎这是怎么了,天天都绕着圈跑,还提着水桶,也不嫌累的。我看这小子好像病的不轻,别是把脑袋烧坏了!”
“哎,是啊,长的挺好的孩子,要是脑子坏了,真有点可惜了。”
从后面走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忍不住说道:“瞎说什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听好些说书先生都这么讲吗!”
“二舅爷,说书先生说的是练武的,张二郎可是咱们大清堡少有的读书人,要我看啊,还是和张大嫂子说说,找几个道士做做法,别是沾了邪气!”
他们的话顺着风,有一句没一句的传到了少年的耳朵里,忍不住暗笑,光是一个晨练就把这帮人惊到了,还要驱邪,简直少见多怪!
不过少年也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免得让人当成了怪物,毕竟自己来自于另一个时代!
他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无奈接受了荒诞不经的事实。
穿越了!
少年本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靠着不懈的努力,眼看就要毕业,可是在一次长途拉练之中,不幸被毒蛇咬中,等他再度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叫做张恪的少年身体里,更可怕的是还多出了一份记忆。
作为一个孤儿,在哪活着都是一样,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万历四十七年,而且身处的地方叫做辽东义州卫大清堡的时候,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或许普通人还不了解,可是作为优秀的他对历史是烂熟于心。越是如此,就越是害怕,半夜里不知被吓醒了几次!
万历四十七年,正是野猪皮最嚣张的时候,在辽东大杀大砍,明军败得一塌糊涂,年初的萨尔浒之战,十几万大军灰飞烟灭,明军一败再败,愁云苦雨,阴风凄凄。
不过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时间,张恪渐渐发现担心这些事情,简直就是杞人忧天,有精神头,还是想想自家的小日子吧!
在三个月前,张恪第一次走进科场,满怀信心的他连县试都没过,更别提秀才了。接受不了失败的苦果,回家就一病不起。老娘沈氏在炕边悉心照料,请大夫,花大价钱买药,可都不起效,不到一个月,竟然奄奄一息,跑到阎王那报道。
“科举有什么好,把小命搭进去了,还弄得家徒四壁,老子前世也考上了大学,哪能比得过有个家!”张恪暗暗的想到,反正都是一个孤儿,在哪生活都无所谓,张恪已经开始憧憬未来了。
不过接管的这具奄奄一息的躯体随时都有挂了的可能,张恪哪敢赌能不能再度、穿越一次!在最初的头两个月,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恢复身体上。
从每一根手指开始,一点点的活动,甚至整整一个下午,都一门心思的活动大脚趾。浑身的汗水湿了干,干了再湿。
这些天里老娘沈氏天还没亮就起来熬药,到了三更半夜还要织布纳鞋底,让儿子的碗里能多一口肉,能多吃一个鸡蛋,好快点恢复身体。
每次在老娘的注视下喝干苦涩的汤药,张恪的眼角都泛着泪花,他不是被苦的,而是甜的!
没错,这就是家的味道,他盼了两辈子!张恪不断的告诉自己,要让自己的亲人过上好日子!
经过两个多月,终于恢复了健康,脸膛有了红润,腱子肉都长了出来,身体还比不上军校的时候,可是要比原本文弱书生强太多了。
挑着两桶水,张恪足足跑了一刻钟,浑身冒汗,双臂酸胀,头发上更是笼罩着一层白气,他这才满意的挑着水回家。
张恪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胡同,他们家在最里面,院子是老爹留下的,十分宽敞,可是年久失修,两旁的厢房都倒塌了,只有三间正房还勉强支撑着。
推开东倒西歪的院门,张恪突然听到了正房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张大嫂子,离着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吃得不错啊!”
紧跟着一个妇人的声音说道:“刘三爷,就是秋天晒的干白菜,您要是饿了,就一起吃吧。”
“哈哈哈,张大嫂子,你是真会装糊涂啊,难道不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
张恪一听,难道家里来了客人了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张恪急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只见屋里面有三个人正相对而立,老娘沈氏站在了灶王龛前面,一身土布的衣服,头上裹着暗青色的头巾,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收拾的干净利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手指紧张的掐着衣角。
在沈氏的对面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驼背,这家伙其貌不扬,呲着黄板牙,一手抓着没有几根的狗油胡,金黄的眼珠来回乱转。
他的后背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满脸横肉,一双怪眼向上翻着,似乎谁都看不起。
张恪迈步进来,沈氏顿时有些慌乱,急忙拉住了张恪的胳膊,焦急的说道:“恪儿,你去看书吧,这里有娘呢!”
驼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不是张二公子吗,听说读了好些书,只是可惜啊,没有考上秀才,要不然我也不敢跑到秀才家要账啊!”
“要账,什么帐?”张恪吃惊的问道,看这个架势,难道是债主上门讨债不成!
说她两句也就忍了,可是这个刘三竟敢讽刺自己的儿子,沈氏顿时气呼呼的说道:“刘三,有什么事情冲着我说,你别东拉西扯的,我儿子早晚有考上进士,当翰林,做宰相的一天,到那个时候,有你后悔的!”
“哈哈哈!”刘三轻蔑的怪笑:“凭他?一身的家雀骨头还能穿朝廷的大红袍,做梦吧!张大嫂子,咱们也别废吐沫了,你就给个准话,什么时候还钱,要是不还,看到没有。二虎在这呢,他可不管男女老少,要是不给钱,可敢动刀子!”
为了配合刘三的话,后面的大汉撸起袖子,露出了黑漆漆筋肉盘虬的胳膊。冷笑着从后腰掏出了一把一尺左右的匕首,摔在了桌子上!
哗啦!
桌上粗瓷大碗被震得落在了地上,沈氏的脸色顿时蜡黄。在里间屋从门缝里探出了一颗小脑袋,看到了这一幕,也吓得哇哇哭起来。正是张恪的妹妹张卉儿。
“恪儿,你快去照看妹妹去,这里有娘就行了!”
沈氏变颜变色,推着张恪往里面走,她生怕自己这个文弱的儿子受一丁点的伤害!
看到了这里,张恪哪里还不明白,他脚下像是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
“娘,孩儿已经是大男子汉了,哪能老躲在您的背后!”
沈氏听到了这话,猛地扬起了头,果真,儿子都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了!
“恪儿,他们,他们……”
“娘,放心吧,儿子能处理!”
坚定的语气,自信的神情,泪水瞬间从沈氏的眼眶喷涌而出,这么多年的苦,都没有白受,儿子总算是能顶门立户!
老娘哭得这么伤心,张恪的怒火也蹿了起来,他挺着胸膛,傲然说道:“有什么本事都冲着我来,吓唬女人孩子,还要脸吗,
刘三忍不住抠了抠耳朵,自己是听错了吗!谁不知道张恪只会读书,唯唯诺诺,平时比大姑娘都老实,连出门买东西都不敢,今天怎么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他们叫板了!
二虎伸手抓匕首,就要亮刀子。刘三冷笑着拦住了他:“虎爷,大人有大量,他这样的您能打十个,咱们先礼后兵,别着急。”
刘三说着,斜着眼睛看了看张恪,撇着嘴说道:“张二小子,我们不吓唬女人,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跑不了!”
“哼,我也没想跑,你说我们欠债,总要有字据吧,拿出来看看!”
刘三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三张纸,两个手指夹着,送到了张恪的面前。
“看吧,我可警告你,要是敢毁了,不认账,虎爷可不会放过你们!”
张恪没有搭理他,而是送到了沈氏的面前。
“娘,你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沈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痛苦的点点头:“恪儿,都是真的,娘也不瞒你了,你去考秀才,娘半年前借了两次,一共十两,约好了五分利。接着你病倒了,娘是想尽了办法,也凑不出银子,只能又借了十两。都是娘没用,连累你们了!”
沈氏说到了这里,眼圈通红,泪水再也止不住。
张恪伸手抱住了娘的肩膀,笑着说道:“娘,您这都是为了我,孩儿哪会怪您啊!”
刘三冷笑了一声:“这下子都清楚了吧,也别哭哭啼啼的,弄得我们欺负你们孤儿寡母,还是那句话,连本带息,四十五两银子,还了钱,一切好说,要是不还,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张恪听到这话,怒气更甚,老娘借钱才几个月时间,二十两变成了四十五两!高利贷也没有这么黑心,眼前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哼,要钱没有,你们有什么本事,我都接着!”
“好小子,敢在虎爷面前耍威风,我掐死你!”
二虎恶狠狠的伸出了双臂,向着张恪就扑了过来。沈氏吓得闭上了眼睛,都不敢看。
张恪却是不动如山,嘴角还带着冷笑,这样空有块头的家伙,根本没看在眼里。他猛地前进半步,拳头从二虎的两臂之间钻过,正好打在了鼻梁上,两道红线从大鼻孔之中喷出。张恪还不过瘾,在收拳的同时,顺势用胳膊肘砸中了胸口。
砰!一面墙倒了一般,大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像是大虾一样,痛苦的抽搐着。
一招干掉了二虎,刘三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凭着自己的小身板,人家一只手就碾死了,怎么惹上煞星啊!
刘三突然腿一软,跪在了张恪面前,哭天抢地说道:“张少爷,您饶过小的吧,我也不过是给别人办事,是上面催得紧,我没有法子啊!”
这家伙变脸的速度简直比川剧演员还专业,从高高在上,一下子就钻到了地沟里头,嚣张气全都没了。
张恪冷冷问道:“上面,哪个上面?”
刘三哭丧着脸:“出钱的万家,我刘三就是一个狗腿子。”
张恪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只是一个放贷的牙商,冷笑道:“既然是条狗,就赶快滚,让你的主子来,本少爷等着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黑心成了什么样,能算出这么多利息!”
“是,是,小的这就滚!”
刘三转头就跑,绊倒了门槛上,果真骨碌碌的滚了出去。沈氏还有在门口露着小脑袋偷看的张卉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来,把这货扛走!”张恪指了指地上吭吭唧唧的大汉二虎,
刘三也皱眉头,他是一个驼背,二虎几乎比他高两倍,吭吭唧唧,像是屎壳郎托粪球一样,好不容易出了门,回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还给张恪赔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张卉儿从里间屋跑了出来,依偎在沈氏的身旁,一双乌黑的大眼等着刘三远去。
“二哥,你太厉害了!”
小丫头激动的大喊,乳燕投林扑在了张恪的怀里,双手环抱着脖子,娇憨的笑道:“二哥,你什么时候会武术了,怎么不告诉人家,刚刚人家都吓哭了!”
张恪抬头看去,小妹清秀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张恪心里作痛,急忙伸出了大手,擦去了泪痕,笑道:“卉儿,你放心吧,以后有二哥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人,没人能惹你哭!”
小丫头眼睛满是崇拜的金星,兴奋的问道:“真的?”
“当然!”张恪怜惜的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
一旁的沈氏都看在了眼里,大病初愈,儿子果然不一样了,看着他们兄妹这么亲昵,沈氏露出了畅快的笑。
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一个少女闯了进来,一路奔跑,鸭蛋脸泛着健康的红润,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娘,恪哥,你们都没事吧?”
少女正是张云小雪,在张家已经五年了。
而且朴实能干,孝敬老娘,照顾妹妹,张恪病倒了,小雪更是给他端屎端尿,喂饭喂药,毫不嫌弃。只是张恪一想到刚刚穿越的几天,要小姑娘给自己换衣服,端尿盆,脸上就忍不住发红。
沈氏一把抱住了云小雪,关切的问道:“小雪,你刚刚去哪了啊?娘都担心死了!”
少女低垂着粉颈,说道:“娘,我去抱柴火,结果看到刘三他们过来,我就跑去找乔大叔了!”
一听这话,沈氏和张恪一起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汉子,披着一件老羊皮袄,粗眉毛大眼睛,透着憨厚,听到小雪提起他,急忙笑道:“嫂子,小雪这丫头机灵,跑去告诉我说刘三来捣乱了,我立刻赶了过来,对了,刘三他们哪去了?”
张卉儿笑道:“铁山叔叔,坏家伙都让二哥给打跑了!”
中年汉子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恪,这小子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胆子小,后来读了书,更是像个大姑娘一般,说他能打架,这不是笑话一般吗?
乔铁山疑惑的看向了沈氏,沈氏脸上难掩自豪的笑容:“恪儿总算是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乔铁山一听突然兴奋起来,大手用力的拍着张恪的肩头,开怀大笑:“好,真好。我就说大哥的种差不了,果然是好孩子!快和乔叔说说,刘三那个混账羔子凭什么来闹事,大叔放不过他!”
张恪也知道乔铁山是血性的汉子,二十几年前,老爹和他一起参加过万历三大征,老爹救过乔铁山好几次,两家结下了过命的的交情,老爹去世后,没少帮着张家。
“乔叔,事情是这样的,他们……”
还没等张恪说完,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公鸭嗓大声的喊道:“张二小子,你给我滚出来,三爷又回来了!”
“是刘三!”
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乱哄哄的,好像还带了不少人!
乔铁山看了一眼张恪,说道:“二侄子,你怕不怕!”
“怕什么,怕了就不是张家的男儿!”
“说得好,有志气,出去看看!”
张恪刚推开房门,十几个闲汉像是土匪一窝蜂冲了进来,两扇院门被他们踹飞了。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个家伙竟然一把推翻了门口的酱缸,褐色的大酱流了出来,浓郁的味道充满了小院。
北方农家都有下酱的传统,一大缸酱够全家人吃一年的!到了冬天,穷苦人家没有菜吃,拌点大酱就是一顿。
没有大酱,就只能拿盐水充数,生存之难,根本不是后世能够想象的。
张恪还记得为了这一缸酱,沈氏和云小雪起早贪黑,忙活到大半夜,鞋底摞起来有半米多高,卖掉才换来了黄豆,这一缸装的是汗水,装的家的味道,此时却眼睁睁的洒在了肮脏的地面上。
“畜生啊!”
沈氏站在了门口,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就流淌了下来。张恪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抓起了门边的铁锹,都欺负到了家门口,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铁山眼睛里面也冒了火,可他还是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二侄子,你先别冲动!看到中间的那个痨病鬼儿一样的年轻人没有?”
张恪闪目看过去,果然有个瘦小的年轻人,蜡渣黄的小脸颧骨凸出,眼窝深陷,
乔铁山继续说道:“他叫万安亮,他爹万百川是世袭百户,家里有权有势,没看他一下子带了十几个打手吗,听叔叔的,别硬来!”
世袭百户根本算不得什么官,不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就比天大了,张恪只能强压着怒火,点了点头。
“万少爷,大家都是街里街坊,谁不知道张家是本分人家,你领着这么多人来,连打再砸,未免太失礼了吧!”
万安亮撇撇嘴,冷笑道:“本分?欠了老子四十多两银子不还,还打伤了我的手下,这笔账难道不该算吗?”
乔铁山一听欠钱,顿时暗暗叫苦,年初的时候,万家就逼的一家欠钱的佃户喝了卤水自杀,这种事情沾上了就不好办。
张恪挺身而出,冷笑道“借钱的事情不假,可是我娘只借了二十两,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张口就要四十五两本息,这天底下有这么重的利钱吗?”
乔铁山是老江湖,一听张恪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万少爷,你别太过分了,历来借钱都有规矩,利钱至多三分,年利不过一倍,二十两银子,几个月间就涨到了一倍还多,你是想把人逼到死路上啊!”
刘三抢着站了出来,嘿嘿冷笑:“乔爷,你是明白人,朝廷是朝廷,我们是我们,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还一大帮人,我劝你识相一点,不要搀和老张家的事!”
乔铁山怒目圆睁,厉声说道:“我欠着张家的命,你们想要他们死,姓乔的只能和你们拼了!”
老东西还挺横!
万安亮心里暗骂,不过他也不敢得罪死乔铁山,这位在二十年前就当兵杀人,凶名赫赫,他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听说也武力过人!张家没什么可怕的,倒是乔家又穷又硬,让人忌惮三分。
“乔爷,既然话说到了这里,我不能不卖你一个面子,我也不多要,只要张家能立刻拿出三十两银子,这笔账就清了。”
三十两!就是三两也拿不出啊!
沈氏嘴唇铁青的说道:“万少爷,字据上说是一年还债,没到日子,就不能宽限几天吗?”
万安亮撇着嘴笑道:“沈氏,你别装糊涂,当初借钱的时候,你说你儿子能考上秀才,才借你钱的。可是你儿子是一个废物,连个秀才都……”
“闭嘴,不许你侮辱恪儿!”
儿子就是沈氏的心头肉,怒火中烧的沈氏也忘了害怕,大声的说道:“你想怎么样,钱是我借的,我会还你的!”
“还,你怎么还?就凭着织布纳鞋?笑话,连利钱都不够!”万安亮突然冷笑道:“要不这样,你就像当初跪着求老子借钱一样,跪在地上,抽嘴巴子,打得高兴了,少爷兴许高抬贵手。”
沈氏咬了咬牙,突然扑通跪在了地上,她伸出了粗糙的双手,狠狠的抽向腮边。
老娘竟然用着近乎自残的方式,把自己的尊严都抛到九霄云外!张恪的心头就像是刀剜的一样。
“娘,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别指望他们能大发善心,大不了鱼死网破。”张恪拉住了老娘的手。
“恪儿啊,他们人多,你,你打不过他们啊!”沈氏满是风霜的脸上肿起来狰狞的掌印。
“娘,卑躬屈膝那不是人的活法!咱们不能丢人!”
转而盯着万安亮他们,愤怒的喝道:“姓万的,划出道吧!”
万安亮嘴边突然露出了狐狸偷到鸡时的笑容,阴森森的说道:“本少爷说话算数,不能让几个巴掌白打,你们家困难,其实呢,这笔钱我可以宽限日子,甚至还可以免了,不过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只要你答应了,一切都好说。”
张恪斜着眼睛,没有吱声。
万安亮看了一眼刘三,刘三急忙站了出来,得意的笑道:“张二郎,还债也不一定用钱,有人用田产,有人用房子,还,还有人用女人!我就直说了吧,咱们万少爷看上了你的那个小媳妇,
万安亮一脸色眯眯的笑,接着说道:“张兄弟,你们家这么穷,简直是委屈了天仙一样的可人儿。只要你点头把徐姑娘交给我,一来咱们的账可以一笔勾销,二来你们还减轻了负担,三来还能让徐姑娘过的更好。看到没有,本少爷带来了这么多的弟兄,敢不答应,我就直接抢人,拜花堂,入洞房!”
竟然是打媳妇的主意,简直不知死活!老子前世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好不容易摊上了不要房不要车,一心跟自己的极品媳妇,要是被他们抢了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别说是区区百户之子,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行!
“找死!张恪攥着铁锹,像是发飙的豹子,一步步逼向了万安亮。
张恪死死的锁定万安亮,毒蛇盯上了猎物一般,万安亮腾腾退了两三步,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姓万的,你给我听着,银子的事情可以商量,利息合适,张某一定归还。可是你要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张某和你不共戴天,有死无活!”
“我的女人”四个字被张恪咬得死死的。云小雪紧紧的依偎着沈氏,双手紧紧抓着沈氏,眼圈中泪水来回的滚动。
“娘,我是张家的媳妇,一辈子都是,您可不能不要我!”
“好孩子,谁也分不开咱们!”
娘俩的目光都落在了张恪的身上,略显单薄的身影就是她们的依靠!
万安亮这家伙也是色迷心窍,他提前让刘三来逼债,就是算准了张家拿不出钱,只能把女人交出来。这家伙更是找来了狐朋狗友,庆祝他做新郎!
哪知道刘三被张恪打了回去,他只能赤膊上阵了,说实话他也没把张恪看在眼里。
“张二郎,把话挑明了吧,老子想要的东西,谁都管不了,识相的赶快交人,老子带了这么多弟兄,你一个人管什么用!”
龙有逆鳞,万安亮一再挑衅,张恪双眼几乎能喷出火焰来,就要拼命!
乔铁山顿时感到了不妙,这要是打起来,对方人多势众,张恪保证会吃亏!他急忙抢先一步,挡在了中间。
“万少爷,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乡里乡亲,抢男霸女让大家怎么看?张家欠的钱我替他们作保,一定奉还,你也别打歪主意了!”
“轮得着你当大瓣蒜吗!弟兄们,给我上!”万安亮这小子猖狂惯了,根本容不得乔铁山一再作对。
打手听到了命令,纷纷往前冲。
张恪也知道别想善了,他一把抓住了乔铁山的胳膊,大声说道:“乔大叔,帮着照看我娘她们!”
张恪说完,一个健步就蹿了出去,狭路相逢勇者胜,对方虽然人多,可是张恪也毫不畏惧,他抢先出手,打架就讲究一个狠!
有个拿片刀的家伙张牙舞爪,冲在了最前面,张恪就拿他开刀,铁锹狠狠的劈向了他的肩头,顿时一道半尺多长的伤口,皮肉绽裂,鲜血狂喷。
浓重的血腥让人一愣,张恪却毫不迟疑,他又抓着铁锹,扎向了另外一个的腹部,这个混混也痛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一连放倒了两个,其余的家伙心惊肉跳,竟然不敢向前了。
“都给我听着,张二小子不还有个妹妹吗,谁打死他,妹妹就归谁,和老子一起入洞房!”
万安亮气急败坏的叫嚷着,这些**又来了劲头,蜂拥而上。
砰!
张恪只觉得后背吃痛,也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了,暴怒的张恪大声的喊道:“杀!”
抡圆的铁锹正好拍在了一个混混的面门上,打得万朵桃花开。可是张恪用力过猛,锹把应声断裂,他手里只剩下一截硬木棒,情况有些不妙。
“铁山兄弟,别管我们了,快去帮帮恪儿!”沈氏哀求着。
乔铁山用力的点点头,他没有什么武器,只好抓来了一把砍柴的斧子。
突然有三个**结伴冲了过来,一个个奸笑着:“张家别的不多,漂亮娘们倒是不少,咱们先乐呵乐呵!”
眼看着**冲向了沈氏她们,张恪大声的喊道:“乔大叔,保护好我娘!”
砰砰!就在失神一瞬间后背大腿都挨了棒子,身体往前一倾,腹部更是被片刀扫过,鲜血流了出来。
乔铁山目疵欲裂,有心上去帮忙,可是张恪的话又不能不听,他像是疯了一样,挥动斧子,把气都撒在了混混的身上,战成了一团。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面对十来个人,张恪身上挨的棒子越来越多。
“哈哈哈,这小子不行了,快点动手!”混混们大喜的喊叫。
永远不要倒下去,不要把自己的尊严和生命都交给敌人践踏,哪怕是死,也要挺直了脊梁!
不想做小爬虫,就只有拼!
自己要是倒下去了,小雪完了,卉儿也跑不了,娘亲恐怕也是死路一条。唯有拼到底,除非死了,不然谁也别想伤害家人!
“杀!”
张恪红赤着眼睛,奋力挥动锹把,准确的砸中了一个**的太阳穴,打得昏迷在地。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挥动片刀砍向张恪的脑袋。
张恪只能用锹把招架,咔嚓,锹把从中间断裂。
麻子一看哈哈大笑,没了武器,还怎么拼!他毫不迟疑的捂紧了刀,朝着张恪的腹部捅了过去。
张恪连续打倒了三四个人,身上又挨了好几下,体力消耗相当严重,又没了武器,就算躲过了这一刀,又能如何!
张恪咬了咬牙,突然迎着刀锋,扑了上去!
这小子疯了,他想找死吗?看到的人无不惊骇,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听到了兵刃入肉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惨叫!
众人再看过去,全都傻了眼。他们只见张恪右手死死的掐住了麻子的脖子,左手抓住了这家伙的手腕,再看张恪的肋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槽,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
原来张恪拼着受伤,冲到了麻子的近前,麻子也没有想到这小子能这么狠,一个失神,被张恪掐住了脖子,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张恪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刀柄,将片刀抢到了自己的手里,上面哩哩啦啦,还沾着自己的血!
张恪咬咬牙,用刀柄狠狠的砸向了麻子的耳根,麻子只觉得翁的一声,顿时软软的摔在了地上,没有了知觉。
对别人狠不算什么,连自己都不当回事,那才是真正的亡命徒!
不是说张二郎是读书人吗,怎么比他们成天打架斗殴的人还狠。看着张恪软肋上的伤口,他们心惊肉跳,有几个胆小的干脆往后退,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必要稀里糊涂的丢了!
混混儿们不敢再打,纷纷后退,就把万安亮和刘三露了出来,这两个家伙都看傻了,双腿发软,张恪一步步的逼过来,万安亮双腿发软都不会动了。刘三步步后退,脚后跟撞在了院门上,摔出一溜儿滚。
不过这一下也把他摔得清醒过来,撒腿就往街口跑。
“救命啊,来人啊,杀人了!”
跑了没几步,突然一阵马蹄声,来了五六匹战马,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者,黑红的脸膛,浓眉阔口,手里提着一把腰刀。
刘三一看,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哭丧着脸说道:“万大人,有歹人要杀了您的公子啊!”
这个老者正是万安亮的老爹万百川,他刚刚带着人催账回来,本来心情还不错,听到了刘三的话,差点摔倒了马下。
“是谁,哪个畜生这么大胆?”
刘三慌忙指向了张家,万百川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提着片刀的年轻人,这一步步的逼向自己的宝贝儿子万安亮。
“小畜生,住手!”
一声爆喝,万百川催动战马飞奔过来。
乔铁山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他吓得魂飞魄散,万百川可是百户,他手下有兵,这要是杀过来,只怕张恪的小命就没了!
“恪儿,你快回来,别得罪人啊!”
张恪听到了乔铁山的呼喊,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一个健步蹿到了万安亮的面前,手臂探出,抓向了这小子的咽喉!
“不要!”
乔铁山和万百川几乎都是喊出了这一声,可是全都晚了,张恪已经把万安亮从地上提了起来,刀锋架在了脖子上。
“小畜生,不要伤害我儿子!”万百川气急败坏的喊道。
“老畜生,你再敢往前一步,老子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恪左手用劲掐着万安亮的咽喉,这小子憋得脸色铁青,万百川看在眼里,只能硬生生的挺住了战马。一股怒气直冲头顶,他万家在大清堡多少也是一号人物,竟然有人敢动他的儿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小子,我儿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挟持他,赶快把人放了!”
张恪微微冷笑,他看到万百川过来,就知道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因此才果断的抓了万安亮作为人质,否则连点谈条件的资本都没有。
“大清早带着十几个混混儿杀到了我的家,要抢我的女人,还说没有冤仇,你是眼瞎心瞎!”
“胡说,我万家岂是这样的人!”
这时候乔铁山也急忙走了过来,他忍着怒气,冲着万百川拱拱手,说道:“万大人,此事小民知道的一清二楚,确实是万少爷先来闹事,张恪才不得不奋起反击。”
万百川打量了一下乔铁山,气哼哼说道:“姓乔的,这小子不是你儿子吧,何必强出头!”
张家闹成了这样,早就惊动了邻里街坊,在院子周围直挺挺的站着几十人,还有更多的人来凑热闹。
乔铁山冲着四周拱拱手,说道:“老街旧邻,我乔铁山当年就是张大哥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欠着张家的一条命!就算是天王老子,讲不出道理,就想动张家,除非踏着我乔铁山的尸体过去!”
“好,说得好!”
几句话声若洪钟,周围的百姓虽然惧怕万百川的势力,可是也忍不住叫好。
“万百户,张家小门小户,怎么敢和你作对,肯定有内情,还是好好说说吧!”
老百姓顿时都跟着起哄,万百川气得脸上的肉直蹦。心里暗骂,可是他一来顾忌儿子的性命,二来也怕引来非议,只能说道:“说,你们要是讲不出道理,老夫立刻一个都不放过!”
张恪掐着万安亮的手稍微松了松,朗声说道:“万百户,别人说话你未必信,就让你儿子说说。”
张恪在万安亮的耳边说道:“万少爷,你聪明,不要逼着同归于尽!”
万安亮浑身就是一颤,只能哭丧着脸说道:“爹,我今天早上听兄弟上张家打了来要账的二虎和刘三,我就带着人过来了。”
万百川突然冷笑道:“这么说是张家欠咱们银子,好啊,这年头欠钱的倒成了祖宗!弟兄们抄家伙,敢伤我儿一根毫毛,就让张家全家陪葬!”
张恪顿时把刀压在了万安亮的脖子上,大声喝道:“别逼着老子杀人!姓万的你实话实话,为什么借了二十两变成了五十两,为什么不到半年你就来追债,说!”
“哎,哎!”
老爹虽然来了,可是煞星就在眼前,万大少爷只能说道:“原来和沈氏订的是五分的利息,一年还钱,就急着逼债,琢磨着张家拿不出钱,就用女人顶账。谁知道为了一个外姓的丫头,这小子就这么拼命!”
万大少爷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爹啊,您老可要救我啊!”
万安亮说完,顿时周围的百姓就炸了锅,敢情是抢男霸女。更有几个好事的大妈站了出来,狠狠的啐了几口。
“什么外姓人,人家是没过门的小夫妻,张二郎你做得对,一个男人要是连媳妇都保护不了就不是爷们!”
一时间群情激奋,张恪神情决然,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根本没有把生死放在眼里。傲然的说道:“多谢各位乡亲主持公道,万百川,你要是舍得这个儿子,就放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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