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告诉自己,她确信没有任何事物能瓦解他俩之间这份狂野的迷醉。
她想,她从没有遇到比他更热烈更多情的人。
不管孟董事长说什么,不管有什么困难横阻在前面,她下定决心,绝不放弃他。
“听着,惠龙,”她说的时候,他正背对她站着,“我有个解决的办法,一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如果是要一个幼稚、无知的女孩冠上我的姓,我可没兴趣。”
“哎,惠龙,理智一点!你迟早总要结婚的,而且我不能失去成为老董事长秘书的机会。如果被选为老董事长秘书,我会得到我从来没享受过的体面和尊敬。”
“你会发现那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一个石磨,你已经是梦想集团公司的人事部主管了,怎么还不知足?”杨惠龙批评。
“那会使很多事都容易得多,”胡梦萍恳求地说,“到时候,我们不但可以暗地里在AA市见面,还可以在乡间约会。”
“你根据什么这样想?”
“因为如果你结了婚,而我又跟你的妻子特别要好,那么就会有千百个借口,可以让你到我家里来,或者让我到惠龙花园去。”
“你真的以为有哪一个做太太的,会把你当成我和她的朋友?”
“当然会,尤其是这个我为你选的女孩。”杨惠龙很快地转身。
“这太过分了,胡梦萍小姐!如果你认为我会允许你替我选太太,你就大错特错了。”
“别这么傻,惠龙!”胡梦萍极力地辩驳着,“你跟我一样清楚,你想想看,从你那几个摩托车赛场,到你的那些麻将室,再到公司的办公室,你什么时候碰见过年轻的女孩子?公司里都是一些老员工,你哪里有机会接触她们?”
“这个环境里,像她们这种初出茅庐的社交新手还真是不多。”杨惠龙同意道。
“所以了,这件事你该交给我来办。”胡梦萍说,“事实上,我不但能替你找一个容易满足、教养好,又不多嘴的太太,而且还能附带地把在惠龙花园后面的那块地给弄到手,那可是你一直想要的。”
“你是说陈道斌的地?”杨惠龙问。
“正是!等你娶陈萌萌的时候,你就要求她父亲,把那紧邻你家的一百亩土地作她的嫁妆。”
“说真的,梦萍小姐,你似乎全打算好了吗!”杨惠龙带着告诫的口吻,“不过你要知道,我根本没见过这个陈家的女孩,甚至不晓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你当然不晓得!”胡梦萍说,“可是我得好好地提醒你,你对那块地可垂涎很久了,就像你常常跟自己说的,多了那块地,你就可以把驾校的地盘扩充成一座大型的摩托车赛场。”
这是真话,杨惠龙无法反驳了。
陈道斌是杨惠龙在H市郊区乡下的隔壁邻居,杨惠龙的曾祖父在牌局中,竟然把杨惠龙家的一块地输给了他,对这件事,杨惠龙一直无法释怀。
胡梦萍似乎知道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说着:“我知道陈道斌最近手头很紧,正想找个有钱的女婿。陈萌萌很漂亮,事实上,你如果不拿她来跟我这么突出的人比,她还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照你这么说,我猜她大概是金发、大眼。”杨惠龙说。
“一点也没错!”胡梦萍点头道,“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杨惠龙总裁夫人更完美呢?虽然不是金发,但是头发染成了栗子色,这样的女人远比黑色头发的女人,更能显示出珠宝的美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唉,惠龙,你要知道,看到别的女人戴着杨氏家族的宝石,金光闪闪地伴在你身边,我有多伤心,多难过。那些宝石比穷蔡世平着迷的那些玩意儿,要华丽壮观得多啦!”
她紧抿双唇,隔了一会儿,才又说:“不过,就算你想跟我私奔,我们也担不起这个丑名,而且我想你也不会有这个打算的。”
“如果我真有这个念头,你肯跟我走吗?”杨惠龙的嘴唇现出讥讽的弧线。
胡梦萍静默了一阵,然后说:“我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要我说真心话,我的答案是‘不’。常年住在国外,和每个认识我们的人断绝往来,过着放逐的生活,这叫我怎么能忍受?男人没有关系,在这种不名誉的事件里,受苦的总是女人。”
杨惠龙总裁知道这是实情。
“嗯,梦萍,”他说,“你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我还需要点时间来考虑这个特殊的问题。”
“没有时间让你考虑了,”胡梦萍很快地接下去,“你我都知道,只要董事长秘书的位置一有空缺,就会有成打的丑老太婆替她们的女儿、侄女想办法活动。”
“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马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决定下来?”杨惠龙问。
“你如果真爱我,就不会犹豫。”胡梦萍说,“你知道,假如我们非分手不可,那份痛苦是多么难以言喻,我想我是无法承受的。”
她低柔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们可以像现在一样在一起啊!”杨惠龙提议。
“你想会没有人告诉老董事长吗?”胡梦萍问,“老董事长就像老蜘蛛,在你家的客厅里织着网,等着别人向她报告我们的一言一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很慎重地考虑这件事。”杨惠龙说得很坚决。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把外套的两肩对准他宽阔的肩膀。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胡梦萍小姐身边,注视着她。
她仰望着他,黑亮的眼睛正好配上那张雪白的面颊。
“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杨惠龙回答。
“不过,爱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一回事!”
“唯有爱情才有价值。”胡梦萍柔声说。
杨惠龙握起她的手,送到唇边。
“谢谢你,梦萍,你使我很快乐。”
他的唇在她柔软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她抓紧他的手,将他拉过去。
“再见了,亲爱的,我美妙而伟大的爱人!”她耳语着。
一面说着,她一面送上了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