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长公主在上》,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现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谢敛晏姝,作者“七分酿酒”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上辈子晏姝陷于情爱,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不仅国灭了,还被满肚子阴谋诡计的渣男下毒害死!重活一世,她大手一挥!杖打渣男、抄家灭门、搞垮贵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天下首富是她徒弟,最强暗卫是她师兄,凶神恶煞的铁骑将军是她师弟,被九州国君奉为座上宾的老者是她师父!而这些人,全部被她拐来当工具人,上辈子沉疴腐朽早该灭亡的景国,一跃成为九州最强国!她坐拥天下,左拥右抱……哦不,西襄国的冷硬帝王把她掳上了床!眼尾泛红,态度强硬:“我把西襄国作为聘礼,姝儿娶我不亏。”晏姝冷漠拒绝:“我不!”凶狠冷厉的狼崽瞬间变成委...
主角:谢敛晏姝 更新:2024-01-15 0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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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敛晏姝的现代都市小说《长公主在上》,由网络作家“七分酿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长公主在上》,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现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谢敛晏姝,作者“七分酿酒”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上辈子晏姝陷于情爱,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不仅国灭了,还被满肚子阴谋诡计的渣男下毒害死!重活一世,她大手一挥!杖打渣男、抄家灭门、搞垮贵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天下首富是她徒弟,最强暗卫是她师兄,凶神恶煞的铁骑将军是她师弟,被九州国君奉为座上宾的老者是她师父!而这些人,全部被她拐来当工具人,上辈子沉疴腐朽早该灭亡的景国,一跃成为九州最强国!她坐拥天下,左拥右抱……哦不,西襄国的冷硬帝王把她掳上了床!眼尾泛红,态度强硬:“我把西襄国作为聘礼,姝儿娶我不亏。”晏姝冷漠拒绝:“我不!”凶狠冷厉的狼崽瞬间变成委...
晏姝神色淡然的喝着茶。
她故意让风鸣不必避开翊坤宫宫人,堂而皇之的将小夏子丢到凤贵妃寝殿。
小夏子被丢入凤贵妃寝宫时并未死,还留着一口气,只是全身血淋淋的,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当时凤贵妃有两个选择。
第一,彻底杀死小夏子,悄悄处理了他的尸体,让此事不了了之。
第二,借此事发作,假惺惺的装作慈母,将此事闹大,让她受到严惩。
很显然,凤贵妃选择了第二种。
她一心谋划着对付晏姝,压根没有发现小夏子还剩一口气。
直接让安嬷嬷将小夏子的“尸体”处置了,只想着死无对证。
只有小夏子死了,便没有半点证据证明是凤贵妃指使人杀害谢敛。
但晏姝命贴身侍卫往翊坤宫丢尸体的事却是证据确凿,翊坤宫有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
所以凤贵妃有恃无恐的告上御书房,甚至担心父皇会偏心庇护她,故意挑在父皇与众臣子议事之时。
只可惜,凤贵妃所做的一切,早已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给了凤贵妃选择的机会,凤贵妃自己未曾抓住。
凤贵妃死死攥着安嬷嬷的胳膊,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她伸手指着晏姝,嗓音发颤:
“好、好啊!晏姝!你为了诬陷本宫竟然还费心寻了一个与小夏子一模一样的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贵妃娘娘说这话实在让本宫心寒啊。”晏姝唇角勾起一抹笑,但眉眼冷若冰霜,“娘娘待本宫如亲生女儿,本宫能安什么心思?”
“你——”凤贵妃嗓音陡然失控。
“贵妃,闭嘴。”景皇幽冷的语气响起,看向凤贵妃的眼中已然带上来不悦,“你这副模样,是想让朕的臣子们看笑话吗?”
“小夏子,你来说。”
凤贵妃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眼中充斥的惶恐不安。
小夏子脸色苍白,声音细微的道:“回、回皇上,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安嬷嬷给了奴才砒霜,命奴才将砒霜下到谢质子饭食里……奴才只是听令行事,求皇上开恩……饶奴才一命……”
余下几位被押着的太监也纷纷道:
“奴才们可以作证,就是夏公公吩咐李公公下毒毒害谢质子的!”
其中一人还拿出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药粉,战战兢兢道:“这是李公公未用完的砒霜……”
周德全立即派人去请太医,匆匆赶来的太医用银针试过,笃定道:“回陛下,此药粉正是砒霜!”
凤贵妃、晏琮等人脸色一白。
“凤贵妃。”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景皇压抑着怒气的沉肃嗓音响起,凤贵妃身子一颤,朝着景皇跪下,憔悴的脸上布满泪痕,咬死了不承认,“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这事,定是有人买通了小夏子想让他诬陷臣妾的!”
景皇未曾言语,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片寂静中,谢敛轻声开口,“皇上,外臣自知身份卑微,一贯安分守已,不求锦衣玉食,没想到如此也叫人容不下。”
“昨夜若非长公主殿下来的及时,外臣如今已经命丧黄泉。”
言罢,御书房又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晏姝目光微转,瞥了眼谢敛,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这家伙,又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不过谢敛这把火,烧的当真及时。
她没有开口,目光不着痕迹的自太后、皇后身上掠过,垂了垂眸子,唇角微勾。
下一瞬,安静的御书房响起一道温柔的嗓音,“皇上,臣妾记得,小夏子跟在贵妃身边伺候了十几年,这般忠心的奴才,可不是能轻易收买的。”
皇后生的面容温婉端庄,人前脸上总带着三分笑意,此刻语气柔和,不见半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质子安危关乎两国和平,并非小打小闹,此番若非长公主搭救及时,贵妃恐怕会酿成大错。”皇后盈盈起身,朝着景皇屈膝,“臣妾身为六宫之主,理应肃清宫闱不正之风,但此事事关前朝国事,所以还请皇上决断。”
皇后言下之意分明是在提醒景皇,小夏子是凤贵妃的忠仆,不可能被人收买,且毒杀质子一事事关国政,若解决不当,恐怕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凤贵妃怒目瞪向她,皇后这个落井下石的贱人!
太后转着手里的佛珠,面容严肃,望向凤贵妃叹息一声,“贵妃,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辩驳了。”
凤贵妃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拳,心中恨不得弄死晏姝,面上却越发委屈,“皇上,当真不是臣妾,臣妾没有做过!”
“父皇!”晏琮压下心中的惊怒,“人证、物证都可以作假,儿臣相信此事绝非母妃所为。”
旁侧的二皇子晏晁轻嗤一声,“你相信有什么用,证据都在这摆着,还当看不见呢。”
晏晁的目光自皇后脸上划过,微微眯眸,而后面朝景皇,恭敬道:“父皇,砒霜乃是禁物,并非轻易可寻之物,若贵妃娘娘执意喊冤,父皇不如派人去查查这砒霜的来路。”
此言落下,凤太傅和晏琮面色一变。
凤贵妃咬紧了后槽牙,指甲陷进了肉里也不自知。
景皇虽然不插手后宫事物务,但想要查清砒霜的来路轻而易举,若景皇当真派人去查……
在众人沉默不语,心思各异之时,“砰”的一声额头砸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皇上!老奴该死!”安嬷嬷匍匐在地,面色惨白,“毒是老奴下的!与贵妃娘娘无关。”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凤贵妃凤眸微缩,瞳底光泽闪动,晏琮见状立即出声,面上露出震惊之色,“安嬷嬷,你说什么?!”
安嬷嬷抬起头,用愤恨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晏姝:“长公主昨日因为谢质子杖责了贵妃娘娘的侄儿,让贵妃娘娘丢了脸面,后来又对娘娘出言不逊,还在太医院门口命人掌掴老奴,老奴对长公主心生怨恨,才寻来了砒霜。”
“可老奴不敢对长公主下手,所以才让人把砒霜下在谢质子的饭食里想要以此泄愤,这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与贵妃娘娘没有半点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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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让人寻不到什么错处。
晏姝略一挑眉,却不觉得意外。
晏琮眸底一亮,面上却露出恼怒和失望之色,“安嬷嬷,你糊涂啊!”
“皇姐与母妃是母女,母女之间偶尔闹些矛盾再寻常不过,如何就到了让你下毒报复的地步!”
凤贵妃咬的牙根发酸,凤眸紧紧盯着安嬷嬷,泪光涌动。
安嬷嬷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对着她不停磕头,哽咽道:“娘娘,是老奴糊涂,险些酿成大错,老奴罪有应得,愿意以死谢罪,只是日后老奴再也不能侍奉在娘娘身边,还请娘娘保重……”
凤贵妃心神一震,嘴唇嗫嚅了几下,“安嬷嬷……”
她话音刚落,便见跪在地上的安嬷嬷突然朝着身旁的一根立柱撞去,她的动作令人始料未及,一时间竟无人挡住她。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安嬷嬷的身子软绵绵的滑到地上。
“安嬷嬷!”凤贵妃瞳孔猛缩,心神俱震,悲怆痛呼着奔过去将人扶住,脸上多了一丝真切的难过。
安嬷嬷气若游丝的伏在凤贵妃肩头,被鲜血模糊的眸底凝满了恨意。
一片哗然声中,她用极低的声音在凤贵妃耳边道:“娘娘,都怪老奴没有发现小夏子还未死绝……”
“长公主变了,她已经失去了您的掌控,今日之事定是她下的套,老奴一死,皇上不会再对您如何……”
“娘娘,当心长公主……请娘娘,替老奴报仇……”
落下最后一个“仇”字,安嬷嬷双目怒睁,死不瞑目。
晏姝神色平静的看着私语的二人,耳边是众人的惊呼喧闹声,她并未听见安嬷嬷与凤贵妃说了什么。
但不用听,她也能猜到。
看着安嬷嬷那双死前仍一直盯着她,死不瞑目极其瘆人的眼,晏姝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倒是个忠仆。
“你们这些个不长眼的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罪奴的尸体拖出去。”周徳全得了景皇的眼色,厉声呵斥。
立即有小太监将安嬷嬷的尸体拖了出去。
凤贵妃面色怔怔,呆愣的望着安嬷嬷被拖走,在尸体被拖出御书房之际,凤贵妃捂着心口悲呼一声,“安嬷嬷——”
她悲痛至极,双眼翻白,软绵绵的栽倒在地。
晏琮与凤太傅大惊。
“母妃!”
“贵妃娘娘!”
晏琮惶然失措,冲过去抱起凤贵妃,有些失控的喊道:“太医!太医呢!快来给母妃看看!”
凤太傅亦是心急如焚,他双手死死握拳,愤恨的目光自晏姝身上掠过,跪地悲痛道:
“皇上,如今真凶已经主动招认,可否证明此事与贵妃娘娘无关?”
景皇沉吟片刻,注视着晕厥过去的凤贵妃,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转向晏姝,“姝儿,你怎么看?”
凤贵妃昏厥,安嬷嬷自裁,一夕之间闹出这么多事,凤太傅此刻对晏姝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嗜其骨!
更让他痛恨的是,景皇言下之意,分明是打算听从晏姝的建议!
他抬眸看向晏姝,将眼底的恨意掩下,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罪魁祸首安嬷嬷已经自裁谢罪,长公主殿下可满意了?”
晏姝轻抬美眸,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凤太傅。
她的目光很淡,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可正是如此,在场的众人却都从她寡淡的神情中察觉到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景皇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晏姝。
郁家父子暗中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
太后、皇后、二皇子几人也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皇子扶着凤贵妃,心急如焚,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凤太傅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着。
他在朝为官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面前的少女分明神色无异,可他却恍惚间觉得头顶上好似悬了一把随时可以夺他性命的刀,让他心神俱震。
连景皇都从未让他如此忌惮过。
“太傅这话可说错了。”晏姝语气淡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么到了太傅嘴里,倒像是本宫逼死了贵妃娘娘的奴才?”
凤太傅脸色顿变,连假笑也维持不住,一字一顿道:“长公主殿下恕罪,是微臣失言了。”
晏姝转眸不再看他,抬眼与景皇对视,淡淡道:“儿臣不会过多插手此事,父皇处置便好。”
景皇眸光微敛,犀利沉稳的视线落在苍白瘦弱的少年身上一瞬。
沉吟片刻后道:“西襄质子被害一事非同小可,安嬷嬷身为主使理当处死,余下参与此事之人重责三十大板罚入辛者库,至于凤贵妃……”
“贵妃管教下人不力,罚俸禄半年,禁足一月。”
今日这事,实际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安嬷嬷自裁之后景皇并未直接决断,而后率先询问晏姝的看法,其实是想知道她是否要继续追究下去。
若晏姝想要继续追究,他愿意纵着,也不怕得罪了凤太傅;
若晏姝不想追究了,他也乐的给凤家和三皇子一个面子,轻轻揭过此事。左右西襄质子无碍,此事便是可大可小。
凤贵妃已被宫人扶出了御书房,只余凤太傅和晏琮跪地谢恩。
太后捻动着佛珠面露疲色,由着身边的嬷嬷搀扶着起身,“皇帝,哀家乏了,就先回慈安宫了。”
景皇额首,“母后慢走。”
太后离开之后,皇后也起身告辞,“皇上,臣妾也不打扰您与诸位大人们议事了,先行告退。”
与二皇子晏晁擦身而过时,皇后微笑着叮嘱,“晁儿,你初涉朝政经验不足,定要向你父皇和诸位大人虚心求教,切不可妄自尊大。”
晏晁躬身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三皇子晏琮冷眼看着这一幕,其余皇子也垂下眸子,神色各异。
凤贵妃被罚,只怕连带着晏琮这个皇子也要受影响,三皇子一派被压下风头,这风头自然就是二皇子一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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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大板,每一道板子都仿佛打在众人心上。
心中出了口恶气的同时,侍卫们不免满是疑窦。
长公主殿下往日里连重声呵斥郁子安一句都不舍,今日怎么会下令打他板子?
难道是改换了策略,玩虐恋情深那一套?
晏姝丝毫不在意旁人心中所想。
她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谢敛身上,嗓音还带着未散去的冷。
“你起来,不必跪着了。”
谢敛一怔,缓缓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撞入少年漆黑幽深的眼眸,晏姝冰冷的神色缓和三分。
谢敛这个人,哪怕被西襄国抛弃,被郁子安折辱,也从未弯下过他骄傲的脊背。
他骨子里刻着桀骜不驯,哪怕是被逼着像狗一样去舔食,也没有向郁子安求饶过一句。
或许正是因为他这一身傲骨让她有几分欣赏,上辈子的她才没有对谢敛出手,只是选择漠视。
但漠视纵容者,又何尝不等同于施暴者?
所以至今她都想不明白,上辈子坐上西襄国皇位的谢敛,为何会在景国国破之后将她养在他的后宫。
她绞尽脑汁的想,也只隐约想起她似乎在某一年寒冬,命人给谢敛送去了炭火和被褥。
仅是这点微末恩情,他便记了这样久?
记得景国国灭后,曾经欺辱过谢敛的那些人都下场凄惨,尤其是郁子安,死了都被谢敛大卸八块,头骨扔进茅厕做了垫脚石。
独独她,被谢敛养在西襄皇宫半年,吃穿用度堪比正宫皇后的份例。
可半年后,晏姝还是死了。
她早就中了慢性毒,毒是她曾经以为最亲近的弟弟三皇子晏琮和郁子安一起下的。
死时她已经被那毒耗的油尽灯枯,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晏姝隐约记得,一身黑色绣金龙袍的西襄皇谢敛将她揽入怀中,用沉稳的嗓音一遍遍说着:“晏姝,你不许死。”
“晏姝,朕不会让你死!”
“你那时在宫外,不是问过我的名字吗?我叫谢敛……我才是……”
她的耳朵在毒药的作用下已经听不太清,却能感受到西襄皇沉稳的嗓音中,藏着深深的慌乱。
他竟然在害怕一个曾经欺负过他的仇人死去……
但她何时在宫外见过谢敛?他才是什么?
晏姝整理着纷乱的思绪,朝着谢敛扬手,淡声道:“过来坐。”
话落,晏姝在谢敛眼眸中捕捉到一抹极易明显的诧异。
她虽然从未亲自折辱过谢敛,但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如今说出口的这句话,对谢敛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是以少年依旧跪在地上没动,仿佛是以为他听错了。
晏姝记得谢敛比她还要小上一岁,瞧着他因为营养不良略显单薄的身体,晏姝冷硬的语气不觉缓和许多。
重复了一遍,“你过来坐,今儿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胃。”
周遭的众人吃惊的险些嘴都合不拢。
往日里,这般和颜悦色的态度,长公主向来是只对着郁子安的。
谢敛低垂下眉眼,在侍卫松开按压在他双肩的手时,不疾不徐地起身。
晏姝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声。
沦为质子被随意欺辱的谢敛,一身气势丝毫不输洛邑城中的世家嫡子,甚至比她那些皇弟更胜一筹。
也难怪郁子安总是看他不顺眼。
谢敛低垂着眼眸踏进凉亭,脚步停顿了一瞬,才在离晏姝最远的一张石凳上坐下。
看见这一幕,晏姝也不在意,语气淡淡道:“奉茶。”
宫婢浑身一激灵,连忙恭恭敬敬的替谢敛斟茶。
望着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谢敛犹疑一瞬,才端起茶盏递到嘴边。
因着他的动作,明显不合身的衣袖滑至小臂,露出一截苍白削薄的手臂。
晏姝原本只是随意扫一眼过去,目光却突然凝住。
只见少年那截露出来的苍白手臂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有刀伤、有鞭伤,竟还有烫伤。
大小交错的伤痕让他整张手臂显得可怖狰狞,目之所及,竟寻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晏姝眼底煞气一闪而过,周身气势冷冽如寒冬。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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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敛身子骤然一僵。
在发觉长公主用一双清澈剔透,但淡漠平静的眸子盯着他的手臂看时,少年心中无端生出几分难堪。
他将茶盏放下,指尖发颤的将衣袖扯下来,把伤痕遮掩的严严实实。
谢敛嗓音带着一丝恭敬,“只是些旧伤……”不劳殿下费心。
然而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耳边便响起长公主清冷淡漠的嗓音。
“本宫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谢敛唇角一抿,余光轻轻往郁子安的方向一瞥,“我时常惹郁二公子不快,这些伤大多都是郁二公子赏的。”
他一口一个郁二公子,语气听起来十分恭敬,但不知为何,晏姝却在他话中听出了几分告状和挑拨离间的意味。
还含着几分试探。
晏姝心下微动,不愧是后来能从一介质子坐上至尊之位的人,谢敛这顺着杆子便往上爬的功夫也太过娴熟。
她才对他稍微显露出几分和善,就会拐着弯的给她上眼药了。
可他的话,细究下来,又挑不出错处。
“得罪赏”这些词听着哪像是告状,说是请罪也差不多。
“长公主殿下。”行杖刑的侍卫上前禀告,“四十大板已经打完,郁二公子疼晕过去了。”
晏姝目光这才缓缓从谢敛身上离开,目光落到不远处趴在木凳上犹如死兽一般的郁子安身上。
“本宫记着冰泉池的水寒冷刺骨,去取些来,让他清醒清醒。”
侍卫领命,很快去而复返,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哗啦”一下泼在郁子安身上。
他微颤的身躯狠狠一抖,颤巍巍睁开眼,牙关发颤的喊:“好冷……好疼……”
凌乱的发丝湿黏的沾在他苍白的面颊上,全然没有了平日里仙气飘然,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
郁子安这张脸无疑生的极好。
他是户部侍郎家的庶子,身份上天生矮了嫡子一截。可因为这张出尘若仙的脸得了晏姝的喜欢,如今在府中的地位甚至越过了嫡子。
死过了一回,得知郁子安对她自始至终只有利用,如今再看郁子安,晏姝怎么看都觉得恶心。
仗着她的喜欢和袒护,郁子安肆意报复谢敛。
上辈子她纵着、宠着郁子安,所以未曾深究,可如今却忍不住深想,谢敛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郁子安,才会让他这般不择手段的报复?
单是她方才所见的伤,便已是触目惊心。
脑海中浮现谢敛手臂上那些伤痕,晏姝眼底煞气涌动,冷声道:“将他拖过来。”
侍卫立即将郁子安粗鲁的拖了过来。
流淌而下的血迹在青石地砖上留下一个蜿蜒的痕迹。
待走至凉亭时,侍卫们手中的动作不由的轻缓了几分,心里隐隐有些忐忑。
长公主殿下对郁子安向来纵容,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这会儿虐恋情深玩过一遍,不会又心疼起郁子安转而迁怒他们吧?
被侍卫丢在地上摔的清醒几分,郁子安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眼底满是怨毒的憎恶。
声音嘶哑难听:“晏姝,你不怕我不娶你吗?!”
晏姝抚了抚眉心。
郁子安当真是个蠢货,被打了四十大板不想着求饶,不想着问她为何要打他,竟还在那一心想着要拿婚约来威胁他。
他莫不是当真以为自个是遗世独立的小仙男,她这个长公主非他不可?
“郁二公子弄脏了御花园的地儿。”晏姝淡然的目光落在路中央被郁子安故意打翻的一堆吃食上,“就让郁二公子一口一口把它舔干净吧。”
他不是喜欢逼人当狗吗?她就让他自己尝尝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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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姝不慌不忙地喝着茶。
凤贵妃却因为她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开始坐立难安。
她面上温柔的笑意僵硬无比:“阿姝,这样不合规矩的话可不能乱说,若被有心人听见,恐怕会生出事端。”
“女子应该安安分分的嫁人,相夫教子,替夫君打理好内宅之事,立储这等前朝之事与我们女子无关。”
“是吗?”晏姝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句,却是一副丝毫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的冷漠神色。
凤贵妃不自觉的绞着帕子,心里暗暗咒骂着晏姝。
她莫不是患了失心疯,公主之身也敢肖想那个位置?!
晏姝目光在凤贵妃手上轻轻扫过,心情不错的开口:“对了,还有一事本宫提前知会贵妃娘娘一声。”
“郁子安品行低劣配不上本宫,本宫会让父皇解除这桩婚约。”
语罢,她直接起身,转身就往外走。
没有半点回身给凤贵妃恭敬行礼的意思。
凤贵妃还未从她先前的话中回过神来,便听到让她更加惊怒交加的话。
晏姝说什么?
她要退婚?!
“站住!”凤贵妃猛地起身,胸腔中怒意翻腾,“晏姝!婚约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圣旨已经下了,岂是你说退就退的?!”
“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晏姝脚步微顿,回身,用一双清冷淡漠的眸子看着她。
脸上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贵妃娘娘可以拭目以待。”
落下这一句话,晏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凤贵妃双脚僵在原地,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方才晏姝看她的眼神。
冷漠到没有丝毫感情。
晏姝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冰冷无情,仿佛她在她眼里什么也不算。
凤贵妃心中悸动不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脱离逐渐她的掌控……
不!
晏姝她休想退婚!
郁子安虽然只是户部侍郎的庶子,但他有洛邑城第一公子之称,得户部侍郎郁宏义十分看重,且郁家底蕴深厚,三代为官。
虽然郁宏义只是户部侍郎,可郁子安的祖父郁信然是兵部尚书,统管粮草调配、军队官员任命。
还有一个郁家嫡子郁修齐如今是禁军副统领,掌三千禁军,前途无量。
只有姻亲关系是维系皇族与世家之间最牢固的纽带,晏姝嫁了郁子安,郁家才会一心一意辅佐她的儿子,助她儿子争夺储君之位。
若晏姝和郁子安的婚约作废,就等同于断了他们一条臂膀!
凤贵妃死死握着拳头,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也未察觉,一双凤眸中含着渗人的戾气。
她绝不允许这桩婚事出任何的岔子!
“娘娘当心!别伤了凤体!”安嬷嬷注意到凤贵妃手心淌下的血,慌乱开口。
凤贵妃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手心的巨痛,伸手让安嬷嬷包扎。
安嬷嬷替她包扎完伤口才愤恨道:“贵妃娘娘,长公主在您面前竟然一点规矩也没有,实在是太放肆了。”
凤贵妃面沉如水。
这一趟,晏姝提及立储之事,说要退婚便罢了,还毫无规矩可言,甚至一口一个“贵妃娘娘”,没有唤过她一声母妃!
她莫不是真的患了失心疯?!
凤贵妃拽住安嬷嬷的手,压下心里的念头,脸色阴鸷,“这个白眼狼,本宫养了她十二年,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安嬷嬷安抚的握住主子的手,边嘶气边道:“娘娘别恼,长公主心思单纯,恐怕今儿是被什么人花言巧语给骗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凤贵妃转眸,这才注意到安嬷嬷脸上的红肿,她眉头一拧,“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命人掌掴了老奴。”安嬷嬷掩下眼底的恨意,老脸委屈的告状,“老奴去请长公主时,长公主正在太医院。”
“老奴不过是想到郁二公子被长公主处罚的这般过分问了一句,长公主便让她身边的宫婢在人来人往的太医院门口打了老奴十个巴掌。”
安嬷嬷老泪纵横,摸了摸脸颊,“老奴受些疼没什么,可老奴是贵妃娘娘您身边的奶嬷嬷,长公主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掴老奴,不就是在打贵妃娘娘您的脸吗?”
“这个孽障!”凤贵妃伸手将晏姝方才用过的茶盏猛地摔到地上,“她怎么敢如此放肆!”
安嬷嬷取出帕子替她擦去手上沾上的茶水,低声道:“贵妃娘娘可知长公主今日为何会去太医院?”
凤贵妃气的胸膛起伏,一双冷厉的凤眸睨着她。
安嬷嬷连忙道:“长公主是带着西襄国那个质子一起去的,还请了刘院正给他诊治,让刘院正紧着最珍贵的药材来用。”
“你的意思是……”凤贵妃沉下脸,“那白眼狼看上了那个质子,今日这一出是在替那个质子出气?”
“八九不离十。”安嬷嬷暗自咬牙,“说不准那个质子还在长公主面前嚼舌根,否则素来对您孝顺恭敬的长公主,如何会对您这般无礼呢?”
“白眼狼,贱蹄子……”凤贵妃压着的怒火尽数爆发,脸色阴沉的吓人。
她还得靠着晏姝为她的亲儿子晏琮争夺储君之位,还需哄着晏姝,不能与她的关系闹的太僵。
但一个不安分、还学会挑拨离间的质子,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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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翊坤宫,晏姝抬眸望着湛蓝无际的天空不发一言。
她是先皇后沈云菱唯一的女儿,自出生起便被册为长公主,景皇爱重沈皇后,对她也极尽宠爱。
五岁那年她母后仙逝,原本父皇想自己养着她,但他身为一国之君,国事繁忙,哪怕再想尽父亲之责也分身乏术。
再者当时与她母后情同姐妹的凤贵妃主动提出抚养她,会待她如亲女。
父皇念着凤贵妃与沈皇后素来要好,想来她对沈皇后的独女会用心教导,便将她交给了凤贵妃抚养。
十二年间,凤贵妃在吃穿用度上对她的确无一不精,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甚至越过了她的亲生儿子晏琮。
也正因为如此,晏姝曾经打心底将她当成了母亲。
可直到上辈子洛邑城破,郁子安要将她献给西襄帝王时,晏姝才知道,凤贵妃对她的好,都是为了让她一心一意为晏琮筹谋储君之位。
因为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她的话在父皇心目中份量极重。
自始至终,凤贵妃对她只有利用,所谓的母女情深,都是演出来的……
上辈子真心待她好的人,只有父皇。
可她上辈子一心陷在情爱之中,又有凤贵妃时不时挑拨离间,她与父皇并不亲近,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
立储前夕,父皇将她单独叫去谈话那一次,是她见父皇的最后一面。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父皇,父皇一定很失望吧……
棠微望着长公主,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那道黛青色的身影无比孤寂。
她犹豫片刻,上前劝慰道:“殿下,贵妃娘娘是您的母妃,母女……”
“棠微。”晏姝冷声打断她的话,“本宫的母后只有先皇后一人,旁人都不配。”
她是嫡长公主,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其他的皇子公主谁也比不上她身份尊贵。
凤贵妃不是想利用她替晏琮争夺储君之位吗?
凤贵妃不是在意储君之位吗?
那她就让凤贵妃尝尝,在意的东西一点点失去的滋味!
让晏琮彻底与储君之位无缘!
她那几个皇弟也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狼心狗肺、胆小如鼠,就是庸碌无为、毫无担当!
这样的人继任储君,景国怎么可能不亡!
既然他们都以为她公主之身不可为储,那她这辈子就要争一争!
棠微静默的立在旁侧,暗自心悸。
是她的错觉吗?方才某一瞬间,她竟然在长公主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与景皇陛下一般无二的慑人威压。
“本宫许久未曾见父皇了。”晏姝淡漠的声音打断了棠微的思绪,“随本宫去一趟御书房。”
片刻后,走至御书房门口,晏姝便听见景皇的怒喝声传出。
“滚!一群废物!朕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们在朕面前磕头请罪!”
须臾,一群着官袍的官员从御书房内疾步匆匆的出来,不停拿袖袍擦拭额前的汗,一步也不停留的离开。
晏姝目光在其中一个红袍官员身上掠过,眼中露出一丝深色。
那是户部侍郎郁宏义,郁子安的父亲,看起来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实则贪污受贿,无恶不作。
“长公主殿下!”一道尖细带着惊喜的嗓音响起,“您来的正好!”
周德全脸上满是欣喜,看向晏姝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救命稻草。
他小碎步走至晏姝旁侧,低声开口,“长公主殿下,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您赶紧进去劝劝吧。”
“陛下最疼您,您进去劝几句,陛下定然会马上消气的。”
周全福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眼底却藏着一抹淡淡的疑惑。
长公主以往从不会主动来御书房,今儿个怎么主动来了?
莫不是又与郁家二公子有关?
皇上并不喜欢郁二公子,若长公主此时与皇上提及郁二公子,恐怕是会火上浇油。
这般想着,周德全心中不仅有些后悔他方才说的那番话。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总不能再赶长公主离开。
只能小心翼翼地劝谏,“长公主殿下,陛下这会儿心情不好,您千万别在陛下提及郁二公子。”
晏姝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
父皇的贴身总管太监周德全,曾经是她母后身边的旧人,后来母后死后便留在父皇身边伺候,对父皇忠心不二。
许是因为母后的缘故,上辈子周徳全顶着冒犯她的风险多次劝谏她郁子安并非良人。
可她连父皇的话也不听,又如何会听一个下人的话。
上辈子父皇病逝,周徳全不愿苟活,自裁随主而去。
“本宫自有分寸。”晏姝淡漠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周公公腿脚不好先去侧殿歇着吧,本宫与父皇有话要说,不必在此伺候。”
说完这话,晏姝径直走进御书房徒留下愣神的周徳全。
他面上满是错愕和不敢置信。
长公主殿下……这是在关心他?
御书房一片死寂,气氛压抑沉闷,如同乌云蔽日让人喘不过气来。
晏姝抬眸,目光缓缓落在坐在御案后面的中年男人身上。
景皇,将她视若明珠,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疼她疼到骨子里的帝王。
可上辈子的她,却对父皇的疼宠熟视无睹,甚至在凤贵妃的挑拨下,以为父皇劝她放弃郁子安是想利用她和亲来稳固江山。
“姝儿?”御案后的帝王愕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儿,眉宇间的焦躁和愤怒瞬间散去了大半,“你怎么来了?”
晏姝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心中微微一哂。
父皇对她这般特殊,哪怕盛怒之中,看见她也总会缓和神色。
上辈子她是被泥巴糊了眼吗?竟会忽视这样明显的变化。
晏姝徐徐走到御案前,规规矩矩的给景皇行礼后,语气淡淡地道,“儿臣有些事和父皇说。”
景皇打量着神色清冷的绝色少女,眉宇间满是慈和,“在朕面前姝儿有什么话尽管说。”
“请父皇解除儿臣与郁子安的婚约,儿臣不会嫁给他。”
景皇精神一震,那双历经沧桑的沉稳眼眸中陡然露出欣喜,“姝儿所言当真?!”
晏姝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与景皇详细解释的打算。
对她来说,郁子安已经不值得她多费半点心思。
知道她性情冷,景皇也不在意,一贯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面上罕见的露出喜悦之色,连声道:“好好好,朕这就下旨解除这桩婚约!”
“郁子安算什么,只有天下最优秀的儿郎才配得上朕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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